醉在这凝固的美之中。
“梅娘子?”小僧人打断了正在沉思的我,“南殿后面便是女尼的住处了。”我这时才发觉这座寺院竟然是男女共同修行的!不知是自前代就一直如此还是国朝才有。不过隋唐两代的民风一向开放,寺院经济也是日渐壮大,三教渐趋融合,佛教在宫中也备受尊崇、拥趸众多。
“出家之人果真内心澄净,不同凡俗。”我笑道。那小僧则立着左手,低头嘘声,肃容:“小僧自入寺便被师父叮嘱要六根清净,斩除欲念,只将修行圆寂奉为此生至道,不敢再做他想。国朝宽容开放,但佛门森严,因果报应,众生作恶事,就会堕入此三途,作为果报。娘子既然到了这里,就当入寺随俗,应到谨言慎行、自持为重。小僧还有他务,施主请便。”那小僧颔首告辞。
我顺着路来到南殿后面的房间,那是木板房,房檐较大殿矮小许多,但因住着女尼,想来也正好。
“梅娘子。”身后突然走出来一个女尼,略年长些,嘴角有许多皱纹,两颊的肉下垂形成有些苦相的纹路,鼻如鹰钩,唇似覆舟,眼中浑浊,却隐隐透着精明锐利。她打量了我许久。我微微一笑,欠身行礼:“奴正是梅疏林之女梅浦深。承蒙师太照料。”“哪里敢当。还未曾照料呢。”师太扶我直起身。
“不知师太法号。”“贫尼法号定慧。不知娘子是否愿入佛门,令尊并无交代,请娘子做主。”“暂时并无打算。我自知与众位女尼同住不便,也有违寺中清规,只需安排我暂住香客房便可。”我婉言谢绝,想来阿耶虽然自己虔诚佛海,但对于我的人生还是有充分尊重的。
“好吧。那贫尼就不多送了,香客房在山脚底下,南殿的最后面。还请娘子自行去吧。”那师太作势惋惜地瞥了我一眼,便甩了袖子离开了。
天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从北殿辛辛苦苦的过来!好吧,虽然也不算太辛苦,可是我的脚奔波了一天,又是骑马,又是在偌大的佛寺里漫游,我还心疼呢。
洛阳柏府
那娘子已经到厅上,待她跪定抬头,连敬氏也是一惊。“清徽?”“罪奴萧清徽拜见老爷、娘子,谢大娘子。”那个婢女已经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直身而跪也是勉勉强强地几乎要瘫软下去。
看到熟悉的人,和这严肃无比的一幕,柏穿杨心中也为她捏了一把汗。她年幼时萧清徽曾在身边服侍过一段时间,那时穿杨便将她当作自己的姐姐。清徽说话稳重,做事进退有度,最善于察言观色,是很温柔敦厚的人,怎知道竟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还不快将你的情郎一并招供出来!”敬氏大抵内心还不想彻底搜查全府,打算让他们主动招供,然后给些银子遣散了作罢,并不想闹的合家不宁,上下离心。但知道东府主母谢信芳素来以严厉治家,用自己的标准要求两府,于是也只得端出法理不容、严惩不贷的架子。
“还请娘子将罪降于我一人身上。我本一厢情愿,内心嗔痴,这一切不过我是一人之心,无关他人。请娘子勿要牵连他人!”萧清徽咬着嘴唇,狠命地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头,声响之大,连坐在角落的穿杨都感到害怕。
“你说,阿娘会宽恕他吗?”穿杨拍了拍身边的妹妹,小声问她。“对钗都已经送出去了,就代表双方都有此意。那里是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只是书信被找到或许还有宽容的机会,如今我看他是逃不过了。只可怜他们这一对苦命鸳鸯,生而为奴,难得自由啊。”泊岩也是叹气。
穿杨将手紧紧捏着衣服,默默祈求可以有神明相助,让帮助过自己的人可以得到怜悯。
“你糊涂啊!你入我府中是你萧柏两府祖上有恩,我们既然肯收留你,自然今后也不会亏待你。到时候我为你则一门好亲事,嫁到外头的体面人家去,你的孩子就不用世代为奴,做这为人牛马之事。你为何目光短浅,不解我意呢?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