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曲女城。
岐国礼司郎陈安平,正式拜见古尔国苏丹马哈茂德·阿里·阿劳乌丁·侯赛因,两人会面之地,正是苏丹的夏宫,迈夫哈尔杰宫。
此地原乃曲女城东岸的旧镇,纳缚提婆矩罗城。
宋真宗年间,伽色尼苏丹攻入曲女城,劫掠一空,日渐衰落。
古尔人入主北天竺后,即重修曲女城,安置各路逃民,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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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复旧观。
而东岸旧镇则改为苏丹夏宫,每年盛夏苏丹便巡行至此,召见东疆诸王、大将,仿佛中原官家崇政殿阅军中转员一般。
而三天前陈安平所题词的华氏城,虽名为东都,实为东疆诸王会商之地,古尔苏丹若非东征,很少驻陛。
苏丹马哈茂德几乎没给陈安平留下印象,两人例行公事交换国书便在唱礼官的提醒下,完成了陛见。这次西来,陈安平的目标很明确,便是古尔军务大臣巴布尔。
他离开中殿并未出宫,而是在唱礼官的带领下,前往西殿会见巴布尔。这位军务大臣年富力强,身量不高,但一双手臂非常强壮,宽大的衣袖也不能遮掩。
“陈安平礼司,我听说过你。”巴布尔直言不讳,“素兰伽耶说你聪慧,我就不说废话了。”
“侯爷谬赞了。”
巴布尔点头,另说道:“出兵党项是我主宏愿。但周人太可恶,我等不能不防备。”
“这是应当的。”
“狄侯处事公道,但你们都是汉人,兴兵过境一事就免了。”
“周人封锁海路,我等虽汉人亦不得免。过境贵国实属不得已。”
“陈安平礼司勿虑。那周人已与遮娄其议和,海路亦封不久。”
“不然。”陈安平反驳道,“余观东都行船,东行者载货少,而西行者载货多。料贵国军兵已聚,欲有为久矣。而周人议和收兵,遮娄其丧地失人,此诚趁弊取利之机。”
“陈安平礼司多虑了。我家自练兵,为防党项。”
“党项东困陕城,而西起烽火,贵国防其水军乎?”
巴布尔眼睛一眯,陈安平也不为己甚。
“周伐遮娄其,以其绝贡通西贼,尚有名目。而今议和,料遮娄其已宾服,侯爷何由讨之?”
“周人打得,我打不得?”巴布尔反驳道。
“自然打得。”陈安平笑道。
“今周、遮娄其为仇,而南天竺诸国聚怨于周人。倘有人行仁义,抚弱小,诸国必引为兄长,与之同仇。而若趁弊取利,不过又一周人。君侯甘为周人分仇移怨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