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司马立声势正隆,我等亦得小心。”
“苏翁所言极是。”
连广饶伯罗敦善都不愿意深究,他们自然没有与司马立对着干的底气。能悄悄发财,简直再好不过。
陈府。
司马立平静的看完江华岛所来奏疏,递还给范海。
范海不敢与司马立对视,恭敬的接过奏疏,小心的转身递给权兵部尚书冯毅。
司马立恍若未觉,低头想着方才奏疏中的内容。
高丽发生的变乱,让他必须重新考虑陕城的兵力部署。
他本意将新编骁骑军等三军调往陕城,并且增调粮储,让陈安平有能力威胁党项人,免得只图固守。
这点上他已与韩延守、李纲达成共识,固守是撵不走党项人的。想要发动进攻,就必然增兵调粮。
高丽是能迅速而稳定提供粮食的藩属,在与诸侯和买粮食的同时,朝廷也行文高丽进奏使,让其联络国内准备粮食贸易。
前番高丽国王虽遭败绩,但已退守安北城,确实切断了女直人的后路。
顿兵坚城之下的女直人死伤惨重,还是没能攻破高丽西京平壤,眼见即将粮尽,撤兵或者覆灭就在眼前。
可依江华岛奏疏所言,高丽左议政发动变动,杀领议政崔濡长子与次子,扶立世子登位。而崔濡,正是平壤守军的领袖。
奇轮为什么要勾结陈安平作乱,司马立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高丽君主更迭,影响陕城军粮筹备和转运。
至于高丽陈安平安危如何,会不会被奇轮的哥哥,北界都护奇辙出卖或是杀害,别说司马立,整个陈府中也没人关心。
倒是韩延守久在礼部,听说过达卢古氏与纪氏的关系,仍觉得高丽还有胜机。而调兵增援陕城刻不容缓,高丽的粮食贸易晚一时也不碍事。
可范处圭与李纲,却不免担心女直人逃出生天,让北虏元气未损。
御前会议成员看完奏疏,陈安平先问礼部尚书管思恭的意见。
“高丽王旧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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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子即世子,次子襁褓中。臣已召问高丽进奏使金光远。其言与北虏交兵以来,以陈安平弟陈安平为监国,总预国事。”
“嗯,继续说下去。”
“今次神凤门举兵之左议政陈安平,乃世子之外祖,迎阳门呼应陈安平之奇轮,乃陈安平次子亲舅。陈安平、崔濡与金希学,皆曾在白水潭学院留学。”
陈安平耐着性子听管思恭绍介,眼睛却快速扫过司马立与冯毅,思量着该进一步询问谁。
“……臣以为可待高丽报哀使抵达后,再做处置。其世子登位与否,不宜轻断。”
管思恭按部就班说完礼部的意见,便直身等候陈安平询问。
陈安平安抚一句管思恭,便问向冯毅:“冯毅以为江华岛所奏,可取否?”
“臣以为可取。”冯毅出列答道,“今陕城既缺兵,又乏粮。高丽变乱不除,粮秣不得运出。
今中原两仓粮食已起运赴陕,正需江淮、海外粮食补足。况江华岛之设,正为平静开京,使其长享太平。倘朝廷无动于衷,恐有负祖宗,而埋患后人。”
陈安平心里满意,但没有说什么,元熙皇帝则仔细翻看那份江华岛奏疏。
殿中一时安静。
“江华岛监军的书奏在哪?”元熙皇帝轻声问道。
“奴婢未见到。”韩常低声回禀。
“办的好差。”
韩常心里幸灾乐祸,嘴上却连忙请罪。
几位大臣见元熙皇帝于帘后训斥宦官,也纷纷回座,以示尊重。
“陶丞相可有万全之策?”元熙皇帝问道。
“臣以为北虏不足为虑。”李纲禀道,“只是河省禁军不宜轻动,否则北虏难免心怀侥幸。而高丽之事,亦可信赖江华岛与任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