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历过什么?怎么会受这么多伤?除了背上,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伤吗?
出于关切的心情,萧瞻很想检查一下成楹的其他伤势,但是理智止住了他。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眼里,除了成楹,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和事。
所有疑问,只能等成楹苏醒后,才有可能得到解答。
前提是,她还能醒过来。
成楹昏昏沉沉睡着,萧瞻却不敢睡,只在榻边靠着,守着她。
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他感觉成楹动了一下。
“怎么?”萧瞻温柔地抚开成楹鬓边的碎发。
不知是不是一语成谶,伴随着几声咳嗽,成楹口里模糊呓语起来。
萧瞻眼底惊慌乍现,赶紧让董太医进来,查看情况,董太医仔细给成楹号了脉,又探看了她额头的温度:“殿下,成侯没有发烧,或许能抗过去。”
至于呓语,他也无能为力。
萧瞻心里稍稍安定了下,让太医出去后,倒了杯水,喂给成楹,却喝不进去。
于是他侧过身去,将耳朵靠近她的唇边,轻声问:“想说什么?”
成楹勉励睁开眼,瞳孔泛散,茫然无措偏了偏头,似乎在急切寻找什么东西。
萧瞻轻轻握住她的手。
成楹仿惊涛骇浪中的小小蝼蚁,终于抓住一片芦苇,狠狠抓住之后,便再不撒开。
萧瞻从不知道重伤之人的力气会有这么大,生生把他的手都捏疼了,他不敢收回手。
他也不知道成楹的手会这么凉,凉得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活人气,似乎全身的血都流尽了,带走了所有温暖,萧瞻用力回握她,想把手心里的温度传给她,始终握不暖和,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力和颓废感,忧心忡忡叹了口气。
成楹的视线渐渐汇聚起来,落在守在榻边的那人身上。
“殿下?臣……在做梦吗……”她挣扎着,想爬起来。
“不是梦,你见到的就是孤,你现在安全了,别担心。”
成楹身上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她靠着床榻坐上片刻,萧瞻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殿下……今晚的事情,是臣……一个人的责任,都是臣一个人的错,殿下可以杀了臣……臣绝无怨言,请殿下……勿要牵连无辜……”
萧瞻听着她留遗言似的,非要强撑着把话说完,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大概就是又气又疼吧。
又不忍心呵责成楹几句,揪扯着一颗乱七八糟的心,总算听她说完了,幽幽道:“别多想了,歇一歇吧。”
成楹抓紧他的手,不敢松开,定定望着他,眼神坚毅又决然:“殿下?”
萧瞻也回看着她,看到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满是血丝的杏眼睁得大大的,似乎自己不答应她的请求,她就死不瞑目。
“你成家就剩你一个人了,还有什么好惦念的?”一口气血哽在心头,他霍然起身,又怒又气,动作过大,竟然将成楹的手甩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