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一夜紧锣密鼓的大雪,第二日清晨,成楹等人出门登车时,风雪倒是停了,还有淡淡的阳光洒落肩头。
小虎瞧见成楹眼睛下挂着的两团乌青,不禁有些担心:“主子昨晚没睡好?”大虎不在身边,她没有照顾好主子,心里暗暗自责。
成楹指了指屋后积满白雪的树枝:“老是有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吵得我睡不着。不过不妨事,待会儿在车上睡一会儿,也是一样的。”
没多久,披着厚厚的大氅的萧瞻也出了门,众人行礼:“参见殿下。”
太子爷道声免礼,侧眼看见靖宁侯神色如常,嘴角一弯,脸上挂上和往日如出一辙的笑,“走吧,诸位。”
马车在驿丞等人恭送殿下的声音中辘辘滚远,压碎一地碎琼乱玉。
马车上,火炉手炉等物一如往昔,一应俱全,成楹抱着手炉缩在垫子上,片刻后果真睡了过去。
“稳住!都别慌!”
“保护殿下!”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住时的马儿嘶鸣声将成楹惊醒,间杂着徐锐声嘶力竭的大喊。成楹刚掀起一片车帘,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小虎拍马近前来禀报说:“主子出事了!太子殿下的车驾被老树压到了!”
“怎么回事?殿下受伤了吗?”成楹大惊,连披风都来不及披,赶紧从马车上跳下来,往萧瞻乘坐的马车跑去。入目所及,是一片被厚雪装扮起来的广袤松树林。
“靖宁侯勿慌,殿下无事。只是昨晚的雪积得太厚了,压垮了一颗干枯了许多时日的老松树,刚巧太子殿下的马车从那棵老树下面经过,不幸被砸坏了车顶。但是殿下端坐车中,连一点皮毛都没伤到,真是历代先帝保佑啊。”
听着太子身边的全福公公满心庆幸的回答,成楹高悬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放下来。
萧瞻站在前面不远处,拍了拍衣袖上沾的碎雪,神色凝重。
成楹秒懂,遂上前道:“请殿下上臣的马车,将就乘坐一段时间吧。”
车队里总共就只有三辆马车,规格最高的一辆归太子乘坐,次一些的那辆给了成楹,还有一辆规格最低的马车装载衣食等杂物,连贴身伺候的公公全福都没坐车的待遇。现在太子爷的马车毁了,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成楹可不得把自己乘坐的马车献出来么。
萧瞻问:“那你怎么办?”
成楹:“回殿下,臣可以骑马,护卫在殿下马车左右。”
萧瞻笑笑不说话。
心里却是在腹诽,得了吧,这一行人中,最需要保护的难道不是你靖宁侯?
这时,四个郎卫气喘吁吁,各牵着一匹马跑到萧瞻面前:“殿下,马都抓回来了。”
适才马车被树木压到时,拉车的马儿们受到惊下,纷纷挣脱马车跑远了,萧瞻赶紧让人把它们追回来。
他左看右看,一会儿拍拍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总算选定一匹心仪的黑马,命人拿一副鞍鞯来套上去后,这才对成楹和其余众人道:“孤坐了这许多天的马车,总是闷在车子里,无趣得很,眼看离太原郡不远了,孤打算骑马去过。”
“殿下,不可……”
成楹还来不及劝阻太子,萧瞻已经跃上马背,手中鞭子一抽,本就受过惊的马儿顿时撒开四蹄,冲向前方疯跑起来。
“殿下!”
“这……”
马背上的太子爷此时已经后悔了,黑马跑得太快,他只能尽力压低身子,把整个上半身匍匐在马背上,这才勉强躲过迎面而来的刀割一般的寒风。他怎会想到,好好的马儿脾气突然变得这么暴躁了呢?他的这番操作更是把徐锐一帮人吓得目瞪口呆。
眼瞅着太子爷就要跑远了,成楹赶紧让亲卫把红枣牵过来,嘱咐徐锐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