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治理得有多好,确实是有一定的为政能力,他余生的目标,不是继续往上爬,而是安安生生把郡守当到底,将来好告老还乡。
奔着这个目标,他不敢把成楹这位靖宁侯得罪狠了,不说人家先前就登上了镇北将军高位,得罪不起,此次和羌胡一战,人家手里可还是使持节呢,随时撸了他的官职,一句话的事儿。
暗戳戳讨好靖宁侯,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方慨根本不乐意伺候这位娇贵的太子爷。
围着太子转,不说能讨得太子多少恩宠,不小心得罪了太子爷,可是分分钟掉脑袋的事儿。
方慨只想保住晚节,平稳降落。
他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当然瞅见靖宁侯脸上的不乐意,但是心里掂量了一下,死道友不死贫道,这里你的官最大,自然该你顶上去。
再说,功著县城头,他还出声救过靖宁侯的性命,现在就当靖宁侯还他个人情,不过分吧?
所以,方慨毫无心理压力地把成楹给卖了。
萧瞻带着一帮侍卫,从京都一路轻装简行赶过来,先在太原郡,并州刺史那里吃了个便饭,都没来得及歇上一夜,又马不停蹄奔往北地郡,在沿途的驿站中虽然也休息过,但架不住他赶路的心情迫切,三日的路程,在太子爷的催促下,硬是两日就跑完了,身体被马车颠得就跟要散架似的,早已又困又饿,疲累至极。要不是需要维持太子爷的形象和风度,他恨不能倒头就睡,现在别说安排他住到成楹府上,就是给他个狗窝,他相信自己都能毫无压力地睡下去。
恰逢才喝了几杯酒,有些上头,因此萧瞻想都没想,随口答道:“可以,不错。”
眼瞅着太子爷都说行了,成楹不好说什么臣的宅子其实又破又旧,万万伺候不得太子尊驾之类的话,把太子爷往外赶,她幽幽盯着方慨的圆脸,语气凉凉:“臣遵旨,委屈殿下了。”
眨眼之间,她就收起凄凉之态,把一丝不苟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
太子爷的车驾到达功著县时,已经是日暮时分,他在这顿接风宴上又喝得有些醉,宴罢,成楹只好亲自带着人将他送去成府休息。
太子大驾光临的事儿,可把成府上下一干人等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