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半敞,发丝散在肩头,衬着眼角眉梢的笑,比起山间初见时,一身官服的威严清正,反倒多了许多潇洒与落拓。
对上她的眼,他骤然勾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这般遮遮掩掩,可有意思?”
晏晚晚没有说话,不过默了一息,就是抬手将头上的斗笠揭去,又拉下了面上所覆的黑巾,露出一张清媚的脸,一双恍若晨露般清凌的眼仍是睐着男人。
风息变,男人陡然抄起手边一只酒壶掷了过来,晏晚晚一个旋身,伸手,将暗藏了力道的酒壶接住,拎起一倾,琼浆从壶嘴倾泻,她张口接住,灌了满满一口醇冽热辣,大赞一声,“痛快!”放下酒壶再看向对面时,一双眼睛已被染得晶亮。
对面太师椅中的男人抻了抻身子,一双眼睛紧紧盯在她脸上,“你是何人?”
“那你呢?你是我以为的那个人吗?”晏晚晚不答反问,一双清凌眼注视着他。
“不妨你我都拿出凭证来,看看彼此是不是对方所想的那个人。”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邵钰,一双微眯的眼中隐含锐气。
“好!”晏晚晚没有异议。
两人对望一眼,几乎是同时,各自将一只袖子往上拉起,邵钰亮出了腕上系着的一根绳子,绳子上系着一只铁制的……鱼骨头。
晏晚晚则露出了半截匀称的藕臂,翻转过来,靠近臂弯的手臂内侧居然有一抹暗色的痕迹,也正是烙上去的……鱼骨头。
两人目光相触,一个隐忍,一个克制,邵钰赶忙去解腕上的绳子,却不知怎的,明明算不上复杂的绳结,他却解了半晌才将之解开,将那鱼骨头拿着,往她臂上送来时,晏晚晚垂目,才见得他的手指微微颤着。
那鱼骨头靠近她臂上的痕迹,一点点对上了,严丝合缝,没有半点儿出入。
邵钰看着她,脸上的沉肃渐渐被破开的日光扫尽,他笑了,云破月开的清霁明朗,“萧小鱼!”
一个名字恍若穿越了时空的海,破开了无数的阴霾,抵达耳畔,晏晚晚眨了眨眼,望着面前面容俊朗的青年,微哑着嗓音回道,“萧让,真的是你啊!”
那一声里,带着无尽的感慨,晏晚晚想着记忆里还是个男孩儿模样的人,再看看眼前的青年,心想,是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