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忽然冒出来。
月光下,原本皮肤就白皙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犹如一朵长在水里的雪莲,在那薄雾的环绕下,卞越陡然变得靡丽至极,仿若降临在人间的冷艳仙子,又像是勾魂夺魄的吸魂妖孽。
卞越跟随着水波,缓缓地朝岸边的简薇靠过去。
哗啦——他将手伸出水面。
简薇盯着那条胳膊看了片刻后,忍不住道:“你真白。”
卞越招手示意她过来。
简薇笑盈盈的在池畔蹲下:“干嘛?”
“下来!”
简薇摇头:“太深了,我下去就上不来了。”
这个池子是没有浅滩的,简薇有一次拿着木棍试探了一下,离岸边最近的深度也都要一米七左右,她不会游泳,一般就只能在岸边上,用水冲一冲。
卞越道:“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简薇看他蠢蠢欲动的样子,便晓得他想干什么,她脸红心跳的问:“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我爸过来怎么办?”
“他不会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
“他喝了云芝甘露,指望还能醒过来?”
简薇先前摘了不少云芝甘露的嫩芽,指望卞越还要再多喝几天,没想到卞越居然自己跑去找到了耳机,于是她就把那些叶子收集到了一个小罐子里,等着回去以后做成标本,卞越却将剩下的云芝甘露泡了一壶热水,给他老丈人喝了。
“我去,你让我爸知道,我爸非疯了不可。”
“快下来,不然我就要疯了。”
……
冒着热气的池子里,仿佛生了蛟龙,正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兴风作浪,水波宛如潮汐般疯狂的撞击着岸边,将池畔的石块一遍一遍的打湿。
当一切归为平静后,卞越借着温泉的浮力,带着快要虚脱的小女人缓缓靠在池畔休整。
“你耳机呢?”简薇伸手抚摸他的耳朵,发现上面空荡荡的,不禁紧张起来。
卞越抬了抬下颚,随意道:“在岸边。”
简薇不相信,扭头要去看,却被卞越强行按回怀里:“丢不掉的。”
简薇心有余悸道:“要是再丢,我爸估计就要疯了。”
昨晚上,简薇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见隔壁的简父说梦话:“别……别啃,别再啃了,再啃就秃了。”
卞越不由得好奇:“你们每年上山都做什么?”
简薇不假思索道:“一年两次,春季跟秋季,春季的话,是等它开花,云芝甘露的花朵是朝下开的,花粉大多数都会落在地上,而且又是晚上才开花,蜜蜂蝴蝶什么都很难授粉,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它开花的时候,把花粉用塑料布接住,人工授粉,这样一来,秋天的果子就能结的多一些。”
卞越虽然不懂,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在它开花的过程中,不能离人。天一亮,花朵就会闭合起来。确切的来讲,我们只需要忙一个晚上。”
“在山上一个月,就为了等那一个晚上?”
“嗯,因为你不知道它究竟什么时候会开花。”
卞越问:“为什么不能在开花之前铺塑料膜?”
简薇连忙摇头:“这不行,晚上气温低,塑料薄膜会沾水汽,花粉遇水就不能用。”
卞越问:“这一次会什么时候开花?”
简薇道:“我估计两个星期差不多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卞越在水里圈着她的腰,清隽的脸亲昵的蹭着她的脸颊,呼吸温热:“这次我陪你等它花开。”
……
开春没多久,满城的柳絮宛如白雪般的飘得到处都是,在这场漫天的柳絮中,阿城、杜烈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返回基地,接受测评,时间是一个星期。
在北欧的时候,姜小米就听杜烈说了,杜烈说,及格了才能继续回来,不及格就得留在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