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简父要跳脚,云芝甘露本就身娇肉贵,在生长期中但凡有一点损伤,那都是得影响好几年收成。
简薇却狮子大开口,要拿云芝甘露给卞越泡茶。
简父捂着心口,哆哆嗦嗦道:“……你这个败家子,得亏我是过来了,我要是不过来,你还不把咱家树薅秃噜皮了?”
简薇不吱声,就用她那双浓黑的大眼睛瞅着简父。
简父恶狠狠地别开脸:“别跟我来这套,我是不会同意的。”
简薇揪着手指,默默地来了一句:“那我守寡好了。”
“你……你守什么寡?你老公还没死呢。”
“他这个样子也快了。”
简父把身体背过去:“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电视上不都讲了吗,人如果在危险的时候,连大熊猫都能宰了吃,大熊猫还是国宝呢。”
“换做是我,我也给他吃,大熊猫又不是我家养的。随便吃,一天吃一只,红烧炭烤随便他,泡酒都行。”简父恨声恨气道。
“可是熊猫没那功能!”
简父闻言都要疯了。
这是他的亲闺女吗?啊?这难道就是他养了二十多年的亲闺女?
说句难听话,她就是把简家的家底都交代出去,也不能打云芝甘露的主意啊。
简父见硬的不行,便只好来软的:“薇薇,我们上山是来保护这棵树的,不是来薅它叶子给人泡茶喝的,我的闺女,咱想点其他的办法不行吗?”
简薇不为所动:“人命大于天,如果有办法的话,我至于这么做吗,爸,那棵树是咱家的宝贝,可再怎么宝贝,也不能比一条命值钱吧!”
“你要动树,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简薇见她爸似乎是动了真格的,心中一阵绞痛。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要么干掉她老爸去摘叶子;要么放任卞越自生自灭。
“我去睡觉了,警告你,别想趁我睡觉偷偷摘。”简父撂下狠话后,手臂一甩,扬长而去。
简薇望着简父的背影,忽然顿悟,对呀,她可以趁她爸睡着了摘啊。
……
傍晚,层云镶着金边,随风缓缓向前移动,颜色渐深渐浅。
简父负手站在云芝甘露面前,陷入了一阵沉思。
他觉得自己在死之前,得先想好怎么跟简家的列祖列祖解释的说辞,否则下去了,日子肯定不太好过。
卞越喝了云芝甘露泡的水之后,竟然真的睡着了。
但这一晚,简父却失眠了,他一个人坐在大石头上,吧嗒吧嗒的吸着烟,放眼一看,周围全是烟雾,不晓得还以为简父已经修成正果,马上就要飞升了。
“爸,您别吸了好不好。”简薇挥舞着手臂,驱赶难闻的烟味儿。
简父有气无力道:“那小子睡了?”
“什么那小子,那是你女婿。”
简父心疼的把头偏向一旁,女婿?哪有卞越这样的女婿,大老远跑来吃他家的树,呜呜呜呜……
……
翌日一早,简薇尖叫了一声:“爸——”
简父吓得直接从床垫上弹起来,连衣服都没有穿,直接冲出帐篷:“怎么了,怎么了?”
简薇指着空荡荡的帐篷:“卞越不见了,他不见了。”
简父先是仔细看了一下扎营的地方,并未发现有猛兽的脚印,他松了口气:“闺女你别着急,你想啊,人有三急,指不定是去上厕所了。”
简薇逐渐安静下来,觉得这个解释勉强能说的通。
两人等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太阳都升起来了,卞越还是没有回来。
简薇无助的看向简父:“爸~这应该不是上厕所了吧!”
简父皱了下眉心,硬着头皮道:“……也许他便秘呢。”
简薇忽然站起来:“他一定是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