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只是现在泛了一些白色，可却另给他带来了另外一种病态的美，这两片嘴唇微微启合，从里面说出话来。
“令堂可有与你说，我明日想与你去附近山上走走？”
他的声音沉沉，明明平稳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下面有多少情绪在汹涌。
而徐宁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无疑他的眼睛也是好看的，还有眼神里盛装的许多东西，几乎随时都在彰显着这是一个怎样危险的人物，可这一次徐宁在他的眼睛里没有再看到那些东西，只有放在桌子上的一盏油灯上的一簇火苗，两只眼睛里各有一小簇，在不知疲惫地跳跃着。
那是一双黑色的眼睛，瞳孔深处是没人能看清的黑暗，只有这一簇小小的火苗，跳跃着，照耀着。
这眼睛里，是不是有什么会让人沉沦的魔力。
徐宁暗中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脸上挂上了她常惯用的客气的笑容，说道：“说了，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起这个，还去与我母亲说。”
为什么？
因为在京城春花烂漫的时候，若有哪家少年倾慕谁家小姐，便会找机会跟她家家长下个帖子，邀约那小姐去踏青游玩，那时日光和煦，山花佳人笑，便是少年心中最美的景色。
可其实应当也是男方的家长或着谁办个郊游或着别的什么活动，总归是一大群人一起参加，到时候若能远远看上一眼，便能解一解相思苦毒了。
但孟云从没经历过这些，他不懂，他自己去问沈氏要邀约她的女儿，这已经是不合时宜到唐突的举动了，而且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山上已经没有了鲜花，只有枯朽的落叶。
“我……想与你说一说沈家，山上……清净些，我想着该问一问你母亲的意思的。”
他说道，不知怎么地低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局促不安的感觉。
徐宁却忽然笑开了，她将眼睛眯起来，便没有人能看到她眼中闪动的水光。
“自然是好的。”
她应道。
鲜花它开过，所以到了秋天，反而更让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