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开了这把剑刃的人,是您的儿子,连天瑞?”
符飒看着眼前这个沉浸在惨痛回忆中的人,尽管心中不忍开口打断他,却还是不得不强硬着心肠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连闻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们这群陌生人敞开心扉倾诉过往的。
因而,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他的儿子连天瑞,一定是与他们此行所询之事有关的。
况且方才连闻自己也说过,他曾在连天瑞幼时教过他开刃之术。
连闻的声音中透着沧桑的疲惫,“我不确定。连氏铸技素未外传,如今这世上能够开得了我所做之剑的,恐怕也只有我的儿子了。可是我如今连他是否在世都尚且不知,又如何能够确定这开刃之人便是他呢?”
符飒环顾这满院的狼藉,这才明白,当初连闻为何会在风头鼎盛时期突然隐没,自此封炉,只打造一些供孩童嬉耍所用的小玩意。
想来,在他的内心深处,自己的儿子是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年纪,他所有的那些用于玩闹的刀剑玩具,不过是做出来给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孩子的吧。
这一刻,符飒原本因以落受伤而对他或多或少产生的一起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那您是否可以回忆得起来,这剑您做出来之后,将它售至何处?”
晋凉仍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若是能自源头一路追下来,是谁在这中间做了手脚,也便好说了。
然而,连闻仍旧只是摇摇头。
“这样的剑器,我做了很多,这些年下来零零总总少说也有上百把了,至于谁买走了,又卖给了谁,我并没有关心。”
符飒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此事只能回去问学蓝了。
临走的时候,晋凉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连闻道:“逝者已矣,生者又何必如此自苦?连大师请放心,若是令郎仍旧在世,我将尽己所能,为您打探他的消息,希望你们父子还有团聚的那一日。”
连闻呆了呆,没有开口,只是深深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礼。
即便是明知连闻看不到,晋凉三人还是立即侧身躲过了这一礼,并还了礼。
直到三人回到车上时,似乎还都沉浸在方才连闻讲述的那一段悲惨的往事中,伤感不已。因此一直到上了车,几人还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
还是霍浅羽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若是方才连闻所说的都是真的,这开剑刃的人果真是他的儿子,那这连天瑞既然记得住这样专业的秘诀,自然也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世才对,那他为什么没有来找连闻相认呢?”
符飒对霍浅羽提出的问题也十分疑惑,侧眼看了看晋凉,见他并没有参与讨论的意思,便也没有回答霍浅羽的问题,而是对她真诚道:“浅羽,我知道你关心落落,但学蓝与落落之间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义亦是真的,我相信学蓝不会是有意的。”
霍浅羽听符飒这样说,似乎有些内疚一般,道:“符姐姐,你放心吧。早前因为落落受伤我有些慌乱,才会情绪激动。我也相信学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她是你的孩子,你能将落落教的这样优秀,学蓝定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来是因为此前自己情绪有些过激,使得符飒有些担心自己会迁怒学蓝了。
符飒点点头,道:“一切等我问过她之后再说吧。”
霍浅羽点了点头,二人便不再言语了。
马车行至别院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晋凉谢绝了霍浅羽邀请他进府用饭的邀请,同符飒告了别之后,便乘着马车离开了。
想来他也知道,符飒此刻有许多话需要单独同学蓝单独说,他此刻也着实不便在场。
只是他不知道别院内还有人正等着他。
符飒同霍浅羽进了院之后,便听小厮同她报道:“裴公子晌午刚过便来了,说是来此处寻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