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做过了告别,晋凉与耿璋第二日一早便要启程赶往羌县的,谁料只是一夜之间,却又生出了变故。
早早起来做好了饭的符飒等到几个孩子都起身了还没看见耿璋的身影。
带着心中的疑惑,她走到耿璋门前轻轻叩了门。
门响了有一阵子,里面才传来耿璋的应答声和起床的动静。
耿璋走出屋子顺手将房门带上了,“昨夜没睡好,今早就醒得玩了些。”他对符飒解释道。
符飒心道,定然是因要见几十年前的故人了,难免会心绪澎湃,才会没睡好吧。她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道:“不急,您先去洗漱了用饭,晚些便会有马车过来接您。”
说完,她转身便要回屋去将她收拾出来带给耿璋路上吃用的盘缠拿来。
“飒儿,”耿璋忽然叫住了她,神情有些奇怪。
符飒站住,不解地回头。
“我昨晚想了想,此行我还是不去了。我这里有块腰牌,虽说如今早已成了一块废铜,但想来窦姨娘还是识得的,你持这块腰牌去找她,她见了你便会如见我一般。若是她实在不肯说出实情,那即便是我亲自过去,只怕也是无用了。”
符飒呆住了,明明耿璋对于霍将军的事那样在意那样激动,明明他很想早日使得霍将军沉冤昭雪的,怎么如今寻到了线索,离真相已近了一大步时他却又突然退缩了?
莫非他真只是不愿见那位窦姨娘...
那些念头一生出来,符飒便立即强行按了下去,耿璋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与那窦姨娘之间,定然是清清白白的。
耿璋似乎已经决定了且并不在意她会怎么想,向前走了几步伸手自袖中拿出似是早已准备好的一块暗黄色的腰牌递到了符飒手中。
“可是,爹...”符飒还待开口。
耿璋却转身便走向堂屋,“家里有我照应着,你不必担心,仙坪村那里有田员外和厚朴,也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安心过去。”
耿璋话已至此,符飒便再没有了再置疑和拒绝的话。
摩挲着那块不知被耿璋反复抚摸了多少遍连边角都变得有些圆润了的腰牌,看着上面镌刻着的“飞翎”二字,只符飒心里的不安和疑惑却是在不断扩大。
她总有一种感觉,耿璋的临时变卦定然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而这原因,似乎并非是好消息。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她乘着定好的马车到了约定的小巷见到了晋凉。
晋凉一袭白衣,牵着马侯在那里,见到车里的人竟是符飒也是意外不已。
听了符飒的讲述,他亦是疑惑不解,却终究选择尊从耿璋的意见,由符飒代为出面。
“等我一下,”晋凉对马夫交代了一声,便牵着马走进了旁边的一条暗巷,想来那里是布置了一些他的人手的。
再出来时,晋凉牵着的马不见了,他一弯腰一闪身,便坐进了马车车厢中。
“你,你不是骑马么?”符飒本能地向一侧让了让,与晋凉拉开了距离。
晋凉一本正经道:“自云城至羌县之间少不得有些鬼鬼祟祟的探子,我如此抛头露面容易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若在马车里躲个清净。”
我信你个鬼!
符飒对这套说辞嗤之以鼻,但心里其实是不反感的,甚至还带了那么一点点的甜蜜。
云城距羌县赶得紧的话,一日的路程也就到了。
但由于耿璋临时改变计划,符飒收拾东西又耽搁了一些时辰,且晋凉又交代了车夫稳着些行路,这一日夜色降临时,距离羌县仍尚有一半的路程。
“公子,这再往前走直到羌县便连个村子也没了,”车夫朝着车内喊话道,“到羌县怎么也得大半夜了,要不咱们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