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歹毒的杀人诛心!
任何一个当政者都绝不会允许自己的臣子有这样的狼子野心,即便只是曾经觊觎如今已然垂垂老矣也不行。
“可是那皇上仅凭着几封书信便定下了这般的滔天罪名?”符飒仍旧觉得或许荒谬。
晋凉眼神有几许悲凉,“这就是伴君如伴虎。天子权威不容挑衅,任何人都不行。皇上心中未必是没有怀疑的,但他需要一个稳定的朝廷,需要所有人不敢有异心的规矩,因此,霍老将军便成了那个杀一儆百的‘一’。何况,印信为真,陶国使者在霍府被当场擒获亦是真,霍老将军这些年确然在促成两国之间合作亦是事实。所有一切与信中皆有对应,皇上又如何还能够对他深信不疑?”
“那这些信……”符飒自然是不相信霍将军真有反意的,她还记得耿漳说过的话,若是霍将军真想反,无需陶国相助,他亦能改朝换代。
“我就是在追查这些事。”晋凉叹了口气,“但是并不容易。”
这一查,他便查了五年之久。
“原本从未有人想到过,堂堂太子竟然会干出这等通敌卖国之事来,才耽搁了两年。直到在旌都城中无论如何也查不出线索——当时曾想过是霍将军的亲信出卖,但查到后来才发现,那些他可能出卖得了他的人,全都一起获罪被问斩了——他没信错人,那便是我们查错了方向。于是一切从头来查,我们才敢如此设想。”
“那你们如今,查到了么?”
符飒十分关心,也隐约猜到了结果。
晋凉果然点头,道:“自然是查到了的,否则他们的人也不会冒着或许会暴露自己的风险也要将我除之而后快。”
符飒忍住了追问的冲动,静静等着晋凉说下去。
晋凉替她将面前的茶杯倒上了茶水端给她,才继续开口。
“当年裴太守眼见同僚一个个锒铛入狱甚或是丢了性命,便抢先一步设法使皇上以一个不轻不重的罪名处置了他,将他‘贬’到了云城来。我与叙修自小便是长在一起的,情同手足,是以在他随着裴大人到了云城后也便时常过来寻他。无意间却发现了云城中竟有旌都来客与陶国人有暗中接触。”
“此前因两国之间时有商贸往来,裴太守对此才并未过多留意,而那日我撞见的人却是有几分眼熟,在确定他是自旌都而来之后我们便留了心,之后发现了更多端倪。”
“这几年来,裴太守与叙修一直在派人调查,无奈对方实在太过谨慎,也是在一年多前,调查才算是有了一些实质性的进展。然而那次我却也不慎暴露了行踪,之后便被一路追杀,直至仙坪村,你我初见的那一次。若我没猜错,那次对方派出的人,恐怕是陶国军中的人。”
原来那日隐藏于甘蔗林中的人,竟是如此身份,符飒心中此刻却并无后怕,而只有了然。
难怪在她开口并走进甘蔗丛中后,对方便不甘心的撤退了。
若是一旦他们身份暴露,不仅是太子**通敌叛国的罪行可能会暴露,甚至有可能会引起两国之间再一次的兵戎相向。
那奉命追杀的人心中对于自己主子究竟有多大的筹码来赌这被杀之人的性命,恐怕也是不清楚的,因此才没敢孤注一掷地将她和可能在地边等候的“其余人等”一道屠杀。
“而就在前一阵子,叙修的人又拦截到了他们之间往来的信件,虽那信上并无至关重要的内容,却也算是能够清楚地证实双方之间暗中来往的事实了。”
符飒心中暗自喟叹,堂堂太子,本已是一国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因私心和贪欲不惜勾结外敌引狼入室,难怪底下的这些臣子要反他了。
“那你们下一步如何打算?我爹需要跟你们回旌都当面指证么?”
符飒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