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冕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把姜姒脸上的泪擦拭干净,动作轻柔,好像对待绝世珍宝似的。
“吃过晚膳了吗?饿了没,我让人为你备些糕点,准备你喜欢吃的芙蓉糕,可好?”
“你讨厌!”
姜姒哭得愈发厉害,势不可挡。
“你是不是咳血了,你说,是不是?”
姜姒固执地想要看裴冕手上的锦帕,似乎看不见,她的心就难以定下来。
裴冕脸色一僵,似乎是没想到姜姒竟然发现了这件事情。
裴冕看着姜姒泪流满面的模样,心里疼极了。
但是,他也没说谎,自己确实生病了。
以前的他,若是有这等情况,直接熬过去。
但是现在,感受过温暖之后,他想要在自己格外脆弱的时候抓住自己的那一抹温暖。
他想要姜姒陪着他,陪在他身边。
所以,他厚脸皮地用着苦情计,一点一点地勾着姜姒进入他精心编制好的圈套内。
他知道,依着姜姒的学识,根本不需要去丽山书院消磨时间。
这小家伙想学马术,想学箭术,自己完完全全可以教她,哪里需要去丽山书院,受制于书院里乱七八糟的规定呢?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自己的自私心作祟。
无论他如何想,他只知道,在这一刻,他希望姜姒能伴在自己身边。
有她在身边,即使是念叨,都让人觉得格外舒心,即使是苦的汤药,他也能从其中品出甜味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不怕
苦、不喜欢吃甜食的人。
直到遇到姜姒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也是怕苦的,他偶尔也会嗜糖。
自然,独爱姜姒这一颗甜糖。
姜姒到底看见了裴冕那一方沾了血的锦帕。
还未等她细看,裴冕便抢了过来,低声道:“别污了你的眼睛!”
姜姒只觉得心酸极了。
她心疼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呢?
姜姒泪眼朦胧地看着裴冕,低声道:“大夫开药了吗?”
裴冕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不少:“放心,大夫开药了!”
“再让御......大夫来看一看吧!”
姜姒第一反应便是想要请御医。
可是这板子是皇帝下令打的,怕是请不动御医的。
可恨的皇权。
“天已经黑了,就无需折腾了吧!”
姜姒眼睛瞪圆,一副极其不同意的模样。
“这怎么能叫折腾呢!你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姜姒说着,眼睛又开始涩涩的,泪水在眼眶之中疯狂地氤氲着,蓄积,再蓄积,随后蜿蜒而下,从娇美的脸颊滑落到下巴最后再消匿在颈脖之中。
姜姒越想越觉得难过。
表哥受了如此重的伤,却没有人来看他,镇国公、姨母仍旧惬意,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遭遇如此重刑。
可是,表哥在宫内被打了两百大板,这消息如何瞒得住?
如此不在乎,如此漠不关心,实在让姜姒觉得心疼极了。
满满的都是对裴冕的心疼。
姜姒哪里知
道,皇帝为了保全九公主的颜面,特意封锁了宫内的消息,加之裴冕行刑之处格外隐蔽,被打之后,他仍旧身姿挺立,面容正常,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无法相信他被打了两百大板。
自然,被打了之后仍能稳稳当当的走出皇宫,全凭裴冕的内力支撑着。
内力散去,疼痛感这才开始蔓延开来。
他又不是铁打的,怎么会感觉不到疼呢?
只是习惯了坚强,在镇国公等人面前,也一直保持着长子风范,不愿让父母为自己操心。
但是在姜姒面前,他想把自己的坚强,风范全都抛弃,只想依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