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掌成拳击在左手掌心:“还是越早清理干净越好。私人恩怨就用私人恩怨的方式解决,两位打上一架,出气泄愤,而后利落分手,从此各不相干,万事大吉,岂不快哉?”
“你说了这么多的话,总之就是想看我和国君打一场?”遂宁替他归纳。
“没错。”南连王掷地有声。
“也好。”遂宁语声徐徐,“不必赔上诸多将士的性命即可使让这场恩怨有个了断,算是很便宜的事。 一场公平的决斗之后,无论孰输孰赢,从此各不相欠。”
律殊双眉攒起,若有所思。
“陛下意下如何?”遂岸问。
律殊掀睑,声无起伏:“朕不反对。但,己儿不能看到。”
“为什么?”他眨眸,“您不想您的皇长子看到自家父皇武力超群的一面么?”
“遂岸。”律两道眸光直似冰锥,“朕也许曾经辜负过你的姐姐,却不欠你什么,如果你打算一再挑战朕的耐心,朕不介意奉陪。”
“哦?”遂岸似笑非笑,“莫非陛下很想与微臣打上一架?微臣也不介意奉陪。倘若能提前签上一张生死状的话,微臣更欢迎。”
律殊目生戾芒:“你——”
“但是……”他语声陡转,“诚如陛下所说,你对不起的是微臣的姐姐,不是微臣,且此刻你也认为姐姐对你不起,公然为他人产女,折损到了您一国之君的颜面与尊严。惟有在您的文武大臣面前与姐姐一战,方可挽回若干。”
此话,切中国君陛下心中的痛处,凝颜未语。
遂岸一脸人畜无害的笑颜:“至于国君所顾虑的己儿,微臣着力安排,他应该很喜欢随着舅母去骑马玩耍。”
“那么,你与赫连商定时间、地点,朕随时奉陪。”律殊言讫,掀足而起。
“微臣恭送陛下——”遂岸挥手相送,欢颜高声。
遂宁默然无声。这一次,她不准备对这个喜欢横生枝节的弟弟做任何指责。
这个办法,固然有这个大只孩童的恶作剧的心思掺杂其中,却不失为一条最佳解决之道。
十几年祸福与共的夫妻,不是一二载的斗气冤家,也不是三五年的茶饭伴侣,共同经历、感受、面对的事情不胜枚举,喜悦与忧伤,低靡与振奋,对彼此的信任与鼓励中,他们双双前行。如此的两个人,在因事发突然负气而别之后,既然已是覆水难收,便当有一个清晰明快的绝断,而后毫无罣碍地各自向前……这般的情形下,有什么比一场放开手脚的决斗更有这份力量呢?
“做得好。”拍了拍南连王的肩膀,她扬长而去。
“诶?”后者错愕当场。
第二天,又是碧空如洗的晴好之日。
早膳之后,遵从自家王爷的安排,冉晴暖带着律己,在遂洪等人的保护下离开军营,前往一个神秘之地。一路之上,她除却要应付皇长子无穷无尽的好奇心,还要揣摩自家王爷今晨离去时那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
个中有何玄机?
“王妃,就是这里了,前面的路有些陡,请王妃和皇长子下马改坐小轿。”遂洪指着前方一道丘陵,“昨日晚间,属下等人奉王爷的命令在上面备好了所需之物。”
冉晴暖观望着那道高陵的走势,隐约有几分猜到了南连王大人的用心,不禁叹息。
律己仰起脑瓜,问:“舅母,您为什么叹气?舅舅惹您生气了么?”
好敏锐的孩子。她嫣然一笑:“是啊,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的真是令人操心呢。”
“己儿很快会长大喔。”
“是啊,己儿的成长很快就会超过那个孩子。”
不过,那个“孩子”毕竟不是孩子,只是一声吩咐,高陵之上便伫立起一处观光行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