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苏赋赋极度疲倦的身子顿时松了下来。
她看着他跟陈直带着士卒将剩下的白烛教人一刀一刀地都灭了个干净。
她飞身而下,跟杨扁扁等人到了巨树旁,高大的树冠将路挡的死死的,她听他喊道:“小九,你们靠后些。”
苏赋赋乖乖退了几步,从树墨绿的叶间看到他跟陈直等几位士卒轮番上阵砍起了树,没几下路便通了。
他踩过地上那些焦黑的枝桠到了她眼前。
满面胡须,面容疲倦,好似几日未阖眼的模样。
这盔甲上原来干涸的血都被雨水冲刷干净了,方才却又染了一身。
苏赋赋先开口道:“王爷…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家,刚才被雷电震晕了过去,没死,活的。”
苏赋赋自知惹了他,一直目光闪躲着不敢与他对视。
殊不知赵与歌对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记挂,都在眼睛里搁着呢!
他带她下了山,扶她上了马,一路将她拥在身前。
将到营地前,天黑的透透的,赵承延在营门的灯笼下翘首以盼,等他看见了马上的苏赋赋,步子一时就乱了。
苏赋赋更是脱口而出喊道:“赵承延。”
说着她就跟刚上锅的螃蟹一般身子乱动着想下马,可是冷脸的赵与歌却紧紧抓着缰绳就是不松,她被困在他臂膀间吭哧了好半天,直到捱到进了营地,下了马,才窜到赵承延跟前。
他的脸色倒是比赵与歌好些,但也是胡须未净的糙汉子模样。
苏赋赋盯着他的胡子饶有兴趣道:“赵承延…原来你有胡子的时候长这样呀?”
赵承延却解下她的油衣上下左右的打量起来,片刻后听他口中喃喃道:“这是被划了多少?快去我帐里,我吩咐他们备上热水,你先浴身,洗过后赶紧上药。”
一旁的赵与歌却身后过来抓了苏赋赋的腕子,“三弟这几日也受累了,快去歇着吧!她的事我自己操心就好。”
说完就拉她走,苏赋赋回头想再跟赵承延悄悄说句话,没想陈直紧紧跟了上来,挡的好个严实。
回了帐子里,苏赋赋手还没捱到桌边就听陈直肃声道:“王爷,杨扁扁他们都已经收拾利索了。”
苏赋赋脚下一顿,眸色愣愣地看过他们两人。
蹙眉道:“收拾利索了是何意?”
赵与歌目色浅浅地倒了盏白水给她道:“先喝口水,看你唇角都干了。”
“我问你们呢,这话什么意思?”
苏赋赋甚是不安的急问着。
赵与歌这才轻手落了盏,看了眼陈直让他接着说。
陈直会意,直言道:“皇命难违,只能将他们都杀了。”
“杀……”苏赋赋眼中可见的刹那通红一片,像是一滴浓稠地血跌进了一滩清溪里,如云雾般四下散开,充斥了每个角角落落。
片刻后她眼中生了泪,更咽着就冲出了大帐。
她哭着跑进了赵承延的帐里,他正心里难捱着刚解下铠甲,她就如同受伤的小兽一样扑进了他怀里。
“赵承延……王爷杀了杨扁扁他们…他真的是个恶人,我不想再看见他,这辈子都不想。”边说她就再往他怀里钻了钻,仿佛只有躲进他身体里,才能安心。
赵承延觉出她的不安便搂紧了她。
片刻后,她发颤的身子渐渐安静下来,赵承延才道:“父皇此次不设俘虏,也怪不得他。但…你若是不想见他,那我便拦着。回洛京也是,只要你不想跟他在一起,无论用尽什么办法,我都会替你挡住他。”
话完他看着帐中绢丝屏后的床榻再道:“今晚你就歇在这里,我去外面的帐子里。”
苏赋赋刚要应,身后的门帘嗖的就似被大风掀开了一般,赵与歌大步流星着闯进来道:“不必。”
苏赋赋耗子见了猫一样嗖就绕到了赵承延身后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