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博学多才,口才了得。
讲经释文说的头头是道,宁浩远见他挟经义以夹私货,以先贤之语句做理学之注释,虽然道理荒谬,但偏偏能自圆其说,不由得暗自嘀咕道:“怪不得叫周厚学,这样做学问,非脸皮厚者不能为也!”
堪堪听到告一段落之后,余下的乃是思辨之时,有学子对朱守成的六经注释颇为认同,认为是发古人所未发之理,传先贤之真知,但也有持不同意见之人,此刻有暇自然前去责问。
宁浩远自然是后者。
理学传世三千年,经过朱守成的发扬光大,更是在眼下达到了一个巅峰。
但其中种种学说理论,与宁浩远前世的程朱理学极为相似。
宁浩远并不认同。
所以才向老八张文海传授心学,希望他能够驳倒理学邪说。
老八出山近千年了,如今心学理论依旧被理学压着打,宁浩远也有点不满。
不过也能理解。
那朱守成是理学大宗师,当世文道最强之人。
想要驳倒他,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今天上山,出了见一见老八,宁浩远就是来找理学一脉的麻烦的。
当然,他并不是要把理学一脉的人物理消灭。
他是骄傲惯了的人,与敌人交锋,只有是在敌人最擅长的地方击败对手,将对方打击的心服口服,对他来说,这才算是真本事。
但是,宁浩远不善言辞。
唇枪舌战要是说不过对面,那也是脸面不太好看。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才没有让江灵儿跟着自己。
他可不想让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在江灵儿眼里毁于一旦。
想了半天,当下沉思片刻,心道:“以我这么多年的见识,就不相信干不翻他!实在不行,只能将老八叫来,让他与此人辩驳一番,算是见见他这些年的本事有没有长进。”
朱守成是理学大宗师,想要驳倒他还是很有难度。
但眼前这人只是他的传人,没理由怂!
宁浩远当下挤进人群之中,在一个学子问完问题之后,走到周厚学面前,说道:“周厚学,我有几个疑问,还请你解答一下。”
在座的学子见他大大咧咧毫无尊敬之心,直呼周厚学之名,都是大怒:“大胆狂生,周大师之名也是你能喊的?不知礼仪,不知礼仪!”
宁浩远笑道:“哦?我喊他的名字难道还喊错了?难道此人不叫周厚学?”
周厚学抬眼看去,见宁浩远身姿伟岸,站在面前,似乎将整片阳光都遮住了,眯眼仔细看了看,笑道:“我确实是叫做周厚学,你叫我周厚学原也不错。”
他笑道:“公子请坐!”
似乎丝毫不以刚才宁浩远直呼其名而感到生气。
宁浩远盘坐在他面前,道:“我有几个问题请教。”
周厚学伸手虚引:“请讲!”
宁浩远问道:“刚刚听了先生所讲经义,颇与我所知晓之经义不合,不知这经义注释是原来作者所注释,还是老先生自己所做的注释?”
周厚学笑道:“我刚才所说,乃是先师朱夫子亲自所作的四经集注中的内容,我一懵懂之人焉敢注释圣贤经义?自然是老师的看法与学识。”
宁浩远点头道:“朱守成啊?”
他叹息了一声,问道:“然则朱守成又有何德何能竟敢注释六经?他又怎知当初他所注解之观点就一定是原著作者之观点呢?”
周厚学皱眉道:“我师学贯古今,文达先贤,深得格物致知妙理,先贤经义虽繁,但也难不住他,推己及人,设身处地,推敲之下,自然能将古圣贤之真意一一解读出来。”
宁浩远点头道:“那好,我问你,朱守成所说的‘存天理,灭人欲’乃是后世之说,为何到了你们口中,这些上古的六经典籍也有了理学的影子?
难道古之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