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行,经年下来,萧氏给他们收拾残局愈发吃力,既然掷金楼走到了盛极而衰的地步,借着飞星盟的手除掉他们,再换一个盟友岂不更妙?
当初的傅渊渟正是看透了情形,才在这节骨眼上接近萧氏,成为听雨阁的元老之一,坐上忽雷楼之主的位置。
“听雨阁成立得无声无息,一切明刀暗箭都由掷金楼挡了去,甚至让傅渊渟假作弃暗投明,加入飞星盟当细作,连斩掷金楼数条臂膀,蚕食掉的利益都在暗中喂给听雨阁,使之飞快壮大起来。”
薛泓碧皱起眉:“可是听雨阁直属于萧氏,一旦暴露,不比掷金楼好撇清干系,即便萧太后大权在握,这件事也会对她造成极大的麻烦,甚至会引得百官逼其还政,萧氏为何这样做?”
“这就是机会所在了。”步寒英唇角上扬,却没有笑意,“藏身暗处虽然能做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可还有更多事得放在明面上才能做到,萧氏在暗中当蛇作鼠已经够久了,他们要由暗转明,让听雨阁成为被朝野承认的特殊存在!”
“怎么——”薛泓碧话刚出口便生生止住,现在的听雨阁岂不就是如此?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忍不住站了起来,惊声道:“他们把飞星盟打为逆党,再对外宣告成立听雨阁追剿叛逆,只要能做到在明面上无可指摘,谁敢反对就是逆贼同党,听雨阁的存在便无可动摇了!”
步寒英看着他,苦笑道:“当我们明白这些,为时已晚。”
薛泓碧脸色煞白,喃喃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次,步寒英沉默了半晌才道:“听雨阁将当初那场行动称为‘碎星’,而主导布局的是初代浮云楼之主,姑射仙子季繁霜。”
姑射仙子季繁霜。
薛泓碧第二次听说这个人,却在一瞬间回想了起来,傅渊渟之所以在绛城替自己布下死局,正是因为其身中化功之毒,他至今还记得傅渊渟提到她时眼中流露的恨意,仿佛要生啖其肉。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傅渊渟之所以被天下人认作逆贼,是因为他在永安七年刺杀了镇北大元帅张怀英。此人是武宗时代的老将,与萧家有姻亲,却在朝中属于中立一派,手里掌握着雁北关大权,对萧氏妨大于助,毕竟他们一直想要插手北疆事务。”
身为飞星盟坤宫,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步寒英也对这些过往秘辛如数家珍,只听他道:“张怀英此人文武双全,是个难能可贵的帅才,可惜他好大喜功,武宗在世时没少因此敲打他,等到永安帝登基,他虽然掌握着边防重权,却也止步于此,想要更进一步荫庇子孙后代,得有更多更大的战功。然而,自平康二十六年后,北疆再无战事,张怀英满腔雄心不甘庸度余生,又怕被萧太后借机削权,竟故意利用互市之便给乌勒探子泄露情报挑起争端,又提前做好防范屡次退敌制胜,使自己的地位愈加巩固,声望也一时无两。”
士卒守河山,本是为了保家卫国,一身骨血却沦为了将帅邀功请赏的踏脚石。
薛泓碧忍不住讥讽道:“这位张元帅可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呢!”
“纸是包不住火的,张怀英仗着天高皇帝远屡试不爽,可雁北关外还有寒山,他那些小动作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三番五次还真当我寒山是瞎子?”步寒英冷冷一笑,“那时候我在中原,留在寒山统管事务的是我妹妹知微,她察觉到张怀英的异动,将情报传了过来,然而……”
白知微这封信在半途被听雨阁的人截住了。
若非她行事谨慎,没在信上提及飞星盟相关,恐怕一切还要更糟。
饶是如此,这封信也成了听雨阁摧毁飞星盟的契机。
为免打草惊蛇,密探将信件放行,旋即禀报上去,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