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踩着荷叶一角,跳到了岸上。
在夜色里,被月光包围的眸色显得雾彤彤,能看到一侧小巧的耳尖紧张立起来,如临大敌一般。
齐婴没有再逼他,只是半跪下来,将那件滑落的外套捡起来,围在李斯安腰前,打了个结,遮住后面尾巴将衣服顶起来的一小段弧度。
李斯安低眸看着齐婴的发顶,齐婴的手帮他将腰间的衣服打结,也不辩解刚刚做出那样逾矩行为的原因,而是专注地看着李斯安的眼睛:“所以要把尾巴藏好,知道吗?”
李斯安护着身后不吱声。
刚刚他们离开的那处小舟,原本亮着的灯忽的熄灭了。
看样子,天色已晚,老人也不打算继续醒着了。
他们若是再呆在这里也毫无益处,李斯安跟在齐婴身后走了一段路,呼吸才慢慢平衡了,他后知后觉,但是又无从说起,只好讷讷问齐婴后面要怎么办。
“他在他的船在这里,就不会离得太远,这里只有一个池塘,池塘再大,舟也驶不离这里,我们明天再来看看吧。”
李斯安说:“那我们现在去哪?”
是个好问题。
这里附近大小魏家分布,热门的民宿不少,夜里许多空屋子都是出租的,听蝉鸣声应该不错。
“可他们说这里晚上闹鬼。”李斯安说,“真的要在这里住吗?”
如果不住在这里的话,就只能去酒店了。
方圆几里能看的酒店并不多,大多是民宿,但能见的酒店。
因为来的匆忙,没有提前订好酒店,只是去现场看,但是去了几家,多数都已经满了,他们问了几家,最后都无一所获地走了出来。
夜里有些街溜子在街头晃悠,远远瞧见他们从一家酒店出来,先是愣了下,上下打量,随后脸上带笑吹了声口哨:“小小年纪,来开房啊。”
齐婴也意识到被误会,脸上出现一丝愠怒。
被李斯安牵住了衣角。
“算了。”李斯安摇了摇头,“没什么时间管别人了,先把事情处理好。”
齐婴的脸色才稍稍平缓了些。
这里的酒店几乎都走遍了,只剩下最后一家。
“如果实在没有就去民宿吧,只有这一家了。”
“行吧。”李斯安说,“你身份证给我,我去两间房,你先去买你的消毒液和那些被子床单吧,不然弄起来又要捣腾了。”
齐婴:“嗯……”
李斯安语气不善:“你还记得你十五岁的时候做过什么好事吗?”
齐婴霎时闭嘴:“我这就去。”说着,就往离得最近的超市方向走了。
李斯安深深记得十五岁那年的数学竞赛,他傻了吧唧地也跟齐婴住在同一酒店里,因为房间数量不够了,两人只能挤一挤。
半夜凌晨三点,他被强迫症发作的齐婴吵醒,齐婴带着一些从实验室搞出来的仪器,整个酒店房间通黑,正剩下蓝莹莹的细菌们。
漫天满地都是,李斯安头一回见到这么绚丽灿烂的菌落群,人都吓懵了。
他的好朋友傻逼似的蹲在地上,用随身携带的消毒仪烘踩过的地方,如临大敌地对着这些细菌,还跟他说:“别怕,你不要动,我救你出去。”
结果对面一抬头,黑色房间里,抬起两只带红血丝的眼睛,对方握着杀菌的消毒液,就朝李斯安身上的被子喷来。
他盖的是夏季的薄被,这下好了,菌死光了,人也快没了。
李斯安连夜陪人去买了全套新的被褥,最后一屋子消毒水的气味,连蚊子都淹死了,最后觉也没睡成,齐婴的脸上出现一道红印。
后来,李斯安宁可露宿街头,也不要和齐婴住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