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夜深寂静,小冬提着裙子快步走着。
她拿着小姐的令牌去找娘,娘见了她,高兴极了,但听说她是从小姐房里跑出来的,又露出担忧神色,责备她太孩子气,坏了规矩。
娘说,因为年纪大,她在绣房活计不重。而且领头的婆子知道她的情况,每十日给她放一天假,并配发令牌。以后她可以常过来找小冬,就不用母女分离了。
娘借用厨房给她煮了寿面,两人吃完了,说了一会儿话,娘就催她快回小姐房里。小冬赖着娘的怀抱不走。娘还是心疼她,便抱着她睡下。这样和娘在一块儿呆了两天,倒是开心,但小冬开始逐渐思念起小姐来。想到小姐孤零零的一人在闺房里,烛光下,她的眼神那么孤单,小冬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日,小冬四更天就醒了。她把准备的生辰礼物留在了娘的床铺上,帮娘盖好被子,便一骨碌起身,摸黑回了。
小姐不叫她半夜回来,但她还是决定轻手轻脚地提早回来。这样徐千屿一睁眼就能见到她。
但等她回到小姐闺房里时,发现屋里冷寂寂的,好像有些太静了。
她战战兢兢地等了好久,鼓起勇气掀开床帐,大吃一惊:床铺是空的,小姐真的不在房里。
这么晚了,小姐去哪儿了?
难道睡在别处?但为什么床铺要摆成这样凌乱的样子,还放了帘,好像人在里面睡着一样。
难道是出去如厕了?但又为什么迟迟不回来呢。
小冬一阵心慌,在床边地走来走去,忽然看见黑暗里面,那送风水车早就蒸干了水,停住不转了,更是害怕:
小姐怕热,这送风水车是时时要丫鬟添水的,午夜添一次,能转动一宿。那便是在午夜之前,房里便没有一个人了。
“小姐……”外头大魔肆虐,小冬越想越慌张,转身便出门去,想去知会观娘,弄清楚怎么回事。哪怕搞错了骂她一顿,也好叫她心安。
小冬裙角匆匆扫过门槛时,门边黑影一闪。正是那狐狸跳到了门后隐蔽处,龇牙咧嘴地看着小冬的背影。
徐千屿闺房的人是它调走的,那之后它便一直看守在这里,防止小姐失踪叫人发现。方才它打个盹儿的功夫,竟叫小冬进到了闺房里。
四更天了,小姐还没回来,估摸是凶多吉少。但毕竟尚未天亮,一切还有转圜余地。万一惊动了府上人,以观娘和水如山的性子,恐怕会立刻找快马出城去寻。
若是真不凑巧从那魔物口中劫走了人,那魔物发起怒来,它和三娘可就都完蛋了!
狐狸眼看小冬连跑带走地出了院门,忙捡起几颗石子儿,飞快地在地上摆成一道迷魂阵法,爪子一拍,大喊一声“去”。
小冬傻眼了。
她记得方才自己分明是出了院门,怎么一眨眼,又站在了院中。
小冬揉了揉眼睛,继续往前走,随即她慌乱地发觉这水府的格局变了:犹如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将她围起来。往东走,往西走,往北走,无论她往哪里的院门走,都走不出这片院子。
这四面宅邸静静的,夜里看来,影影绰绰,有点鬼气森森的味道。
“小姐……”小冬登时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哭腔,转头四顾,整个人吓得手足无措。水府夜里一直有人值守,她方才回来时候,还有人查看她的令牌呢。现在怎么会一个人都没了?
随即,她提裙朝随便一个房子走去,拍门大喊:“有人吗?”
那阁子里面是黑的,竟无人回应。
小冬又跑向另一个房子:“有人吗?小姐不见了!”
拍了半晌,也是一片死寂。
小冬晃了,带着哭腔一个个宅邸拍过去:“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吗!”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