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梦阳便冲着此人拜了两拜。
这人忍住了疼痛说道:“舅老爷莫这样说,小的冒死在张虞候的酒菜里做了些手脚,把他麻翻在屋里了,咱们得赶紧走,不然待他醒来见自己中计,咱两个可谁都跑不了了。”
张梦阳点点头道:“我晓得了,下山的路径你定是熟识的,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对了,小弟光顾得高兴,一时竟忘了问取哥哥你的尊姓大名了?”
那人道:“舅老爷……可别这样……这样客气,小人……小人常希大。”
“哦,原来是常大哥。常大哥,此处地形我不熟悉,又兼天黑辨不清方位,还得请你给我指点带路才是。”
常希大瑟瑟发抖地说道:“舅老爷……跟……跟我来!”
说着,常希大就朝张梦阳的手中递过一根木棍来,他自己也拄着一根木棍,抖动着身体,扭头朝前走去。
张梦阳手中握着他递过来的木棍,不明所以地先是一怔,但随即朝明白了过来:他是担心自己脚上有伤,害怕自己走不得路,所以才找了这么根棍子来给自己当拐棍使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位常希大,倒也是个心细之人,难为他替自己想得这么周到。
张梦阳也辩不清此刻是个什么时辰,只紧紧地跟在常希大的身后,绕着大树和山石东拐西拐,一点点地沿着下山的道路朝前摸索。
终于摸到了山下之时,常希大浑身冷得厉害,便小声哀求张梦阳道:“舅……舅老爷……能不能……先……先给我……去了这股子冷劲儿……”
张梦阳嘻嘻一笑说:“这个不妨事,你先坐在地下,待我行功先给你驱除了体内的寒毒,只要寒毒一去,你这瑟缩害冷的症状也就去了一半啦,只要调理得当,三日之后必当完好如初。”
“谢舅老爷。”常希大满心欢喜地坐在了地上,等待着张梦阳给他行功驱寒。
张梦阳将右手手掌按在了他的脑门顶上,轻轻地往下按压,口中装模作样地念了一通咒语,然后抬起手来说道:“好啦,我已经给你把身上的寒毒驱除净尽啦,顶多两日之后也就没大事了,放心吧!”
常希大闻听这话,虽是身上的寒冷之意丝毫不减,但由于有了如此的心理暗示,便也觉得精神振作了不少,扭过身来冲着张梦阳磕了个头说道:“谢……谢谢……舅老爷。”
张梦阳摆了摆手应道:“好啦,不多说了,咱们已到了山脚下啦,接下来该怎么走?”
常希大站起身来,把嘴凑在张梦阳的耳边,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的想法儿,一五一十地对张梦阳说了一遍。
张梦阳听罢一拍大腿,高兴地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过去。”
原来,这常希大日常烧火做饭之余,时常到后山一带砍柴割草,无意中发现过一个极为隐秘的小路,通向外间山坳里的一个缓坡,那缓坡之上树木极多,一直延伸到水岸边的湖水之中。那些生长在浅水处的树林子里,藏着三艘榆木舢板。
一开始常希大也不知这几个舢板是谁系在那里的,到后来砍柴往那里去得多了,发现三艘榆木舢板偶尔会少两个或者少一个,还有的时候三艘一齐消失不见,但当他下次再去之时,又会发现三艘舢板一个不少原样儿藏匿在那里。毫无疑问,这三艘舢板是被人有意地隐藏在此处的,而且还时常地有人驾着它们离此而去。但是谁把它们藏在这里的,又驾着它们驶往何方,常希大却一无所知。
当时他还以为是大爷刘广身边的人里头出了叛徒,有人私自和宛子城那边的人暗中联络,把大爷这边的消息透露给二爷知道,他遂想要为大爷刘广查出这些人来,然后到刘广跟前去邀功请赏,也好在刘广这支小队伍里头博个出人头地。
可是直到前几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