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渗出血来时,这些鲜红的“雾气”很快就濡湿了她的肌肤,渗透了她的衣物,甚至顺着她的脸往下流,淌在地上流开,叫她瞬间变成个彻头彻尾的血人。
这种叫她迸射出血液的可怖压力很显然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源她的身体内部,但奇怪的是,她的皮肤并没有被撕裂,她身上没有也一个伤口,魔帝的控制力度竟然强到了极点,竟然逼出了她身上至少一半的血,却不损伤她肌体丝毫。
魔帝叹了口气,似乎在真心实意地为她感到惋惜,但脸上仍带着笑:“就用你的血来洗,怎么样?”
连这般叫人毛骨悚然的疯狂扭曲都显得是何等的轻描淡写。
这个看似温文尔雅如同贵公子般的身影,所言所行浓浓的违和感,简直如同瘟疫般无孔不入地侵占了观者的意识,叫人无法脱逃。
失血过多叫莫瑾脸色煞白,意识恍惚,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唯恐心脏忽然破裂,但烙印进骨子里的惧怕,依然叫她在他的每个字眼之下都战栗、发抖,恨不得立刻死在他面前以免除这种被报复痛苦。
“放肆!!”
“纵是魔帝——”江源终于挣脱了那种无名的束缚能够发出声来,他甚至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刀尖指向那白衣之人,明知不敌但视死如归的无畏在胸腔里燃烧,战意凛然,“也不能在我天义盟如此放肆!”
魔帝并未有丝毫动容,但只转头看了他一眼,便有一股近乎实质般的巨力砸在他的身上。
江源只觉得肩一沉,呼吸变粗,艰难咽下喉间涌起的腥血,几乎是拼尽全力才顶着那股力道依然站立。
“好骨气。”魔帝眉目之间光色流转,几乎是浓黑色的恶意在他的眼瞳中蠢蠢欲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角度来折断这根脊梁骨。
江源心都在发毛,觉得今日吾命休矣,却忽然见那人回眸望某个方向,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愉悦却可怖至极的笑:“真是阴魂不散啊。”
再扭曲矛盾的情绪表征出现在他身上都似乎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这个人身上仿佛容纳着世间的一切的黑暗与恶意,连周身张扬翻滚的气都凝聚着善变与恶劣。
在场的人已经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压根没法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不知道能叫魔帝都这般警惕的人是谁。
江源只见得魔帝直起身,顺手掸了掸衣袂,像是扫去身上某些微不足道的灰尘,然后他笑了一下。
——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在冲自己笑,因为在那眼神中每个人的心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攒紧,急迫的呼吸与发凉的身体都在彰显出自己的惧怕。
紧接着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就像他突如其来的来临一般,他的离去也显得毫无预料。
甚至视野中都已失去了他的踪影,也不见凝聚在这虚空中的压力有丝毫散去的迹象,直到另一个身影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随风而来的是个灰袍的男人,枯败的头发,苍白的脸颊,身体极度削瘦,比例有种不太正常的病态,眼神空白茫然,整个人却如一柄出鞘的刀,锋锐犀利的刃光直对着整个世界,每一个注视他的人,都像是要被这刃光切割得粉碎。
那并不是如见到魔帝一般的恐惧发慌,而是如同面临着刀山火海、艰难险阻似的望而生畏。
莫瑾死死捂着自己的肚子,五脏六腑都好像在烧,她不知道自己的内脏是否也在渗出血来,意思模糊,视线已经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斑——她似乎能感应到出现的人是谁,但痛苦已经令她没办法自主思考,更不能出声求助。
只能痛苦地流下泪来。
江源提着刀呆呆地站在那里,发现侠刀的脸正对这边,没有焦距的视线似乎扫过自己,但未等他的思绪运转起来,视野中也陡然失去这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