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甘棠正心神不定,而上林苑附近的山谷之中,此时却是充斥着血腥之气。
两拨刀斧手分别守在山谷出入口,山壁上十几名弓箭手正蓄势待发。
而山谷夹道之中,锦衣卫和那些不明人士的尸体,零散地分布着。
“干爹,您的伤……”
躲在山谷凹陷死角中的众人,都十分狼狈。
冬早担忧地望着安玉琳肩上所中的箭伤,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安玉琳的眼神所止。
“看来这些人是早有准备,能调用这么多军中之人,背后主使的身份必不简单。
看来花重锦,还真是摆了咱家一道。那些酸腐之辈,全都捏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安玉琳暗叹一声,自己向来行事谨慎,只因今日听说邱丽姿失踪,怕牵连甘棠,竟然做出这等糊涂事。
还好,他出发前,已经叫人传信宋七接应。想必,这个时辰也快到了。
冬早却是真真儿心疼他干爹,就因为担心侍中大人,竟然只带了十几个锦衣卫,便出宫赶往上林苑,旁人是怎么劝都没用。
说句不恭敬的话,真是色迷了心窍。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偏就折在了那位没有什么人气儿的侍中大人手里。
这不,他们一行人,刚进了山谷,便叫人来了个瓮中捉鳖。
若是他干爹有个什么闪失,也不知那位看似温和,实则凉薄的侍中大人,会不会掉上一两滴眼泪。
“小冬子,冬早?”
安玉琳的声音唤回了冬早的神智,他忙道:“干爹,您有什么吩咐?”
“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能走神儿,咱家看你这心,真是越来越大了。”
冬早忙称不敢。
安玉琳扯了扯嘴角,无奈道:“咱家安排了宋七带人跟来,想必就要到附近了。
你放出信号,叫他跟咱们里应外合。
咱家可是,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了。”
摸了摸临行时藏在袖中的清刚匕,安玉琳本来渐渐染上血色的眼眸,又柔和了下来。
‘阿棠,你可是又救了我一次。’
冬早觑见安玉琳面上的神情,心里一激灵,忙去释放信号。
他这辈子算是与这情情爱爱的事儿无缘了,看干爹如此辛苦,他真是弄不懂,这究竟是图的什么。
宋七刚带人穿过密林,就见天空之中炸起了一朵红色烟雾。他下令众番子催马急行,直奔山坳而去。
相比于此地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保和殿中却是一片祥和景象。起码表面上看来,是这样子。
随着考生们渐渐完成答卷,保和殿中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待掌了灯,时辰已渐渐逼近了日暮时分。
甘棠立在大殿一边,心中忧虑益重。
“我说,那一位还没回来,是不是故意坑你?一会儿殿试结束,那些被打压了气焰的大臣们,肯定会重整旗鼓,再次发难。”
花重锦的嘴唇微微嚅动,用气音说出这番话来,甘棠却是皱了皱眉头。
“人家愿意帮忙是情份,不愿插手,是本分。何来坑我一说?
更何况,既然别人调他离宫,自然不会叫他轻易回来。恐怕他那里,比之此地,还要凶险许多。”
花重锦微微摇了摇头,又轻声道:“小糖糖,你这是在为他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我相信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名堂。”
甘棠勾了勾唇,对看过来的皇上,安抚一笑。
“啧啧啧。”花重锦感受到皇上不时瞥过来的目光,抬袖掩住嘴,感叹道:“说实话,我之前,还以为陛下会立你为后呢。”
甘棠险些维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