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殿中,花重锦正将柳府之事说与甘棠。
甘棠看罢柳媛惜的绝笔,心中纷繁杂乱,难以平静。
花重锦见状,又开口劝道:“小糖糖,你也别太过自责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怪柳家。
要不然,我叫人把柳明韬绑了。看他那小胳膊小腿儿,养尊处优的样子,不怕他不招。”
“花大人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虽然猜到安玉琳可能会赶过来,但听到他一来便跟花重锦对上,甘棠不由得愈发头疼起来。
花重锦刚要还嘴,便见甘棠将信纸往桌上一撂,起身转入内室,完全无视了安玉琳。
安玉琳冷冷瞥了一眼花重锦,也未再多言,迈步便往内室走去。
“都是活祖宗,惹不起,惹不起。”
花重锦喃喃自语了两句,将书信收好,随意品尝着桌上的茶点,打发时间。一双耳朵却是偷偷竖起,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转过屏风,安玉琳便见甘棠正歇在窗边躺椅上。午后阳光洒落,令她周身泛起淡淡的光晕,给人以温暖柔和之感。
“不知督主大人,放着司礼监的公务不管,到此有何见教?”甘棠瞥见安玉琳进到内室,出言打破了静谧。
安玉琳几步走到近前,略扫了一眼甘棠冷淡的神色,才坐在旁边的圆凳上,笑道:“阿棠还在为昨夜之事生气?”
“昨夜?”甘棠佯作回忆了一下,不以为意道:“昨夜并无他事发生,督主大人想是记错了罢。”
安玉琳略一倾身,将手覆在甘棠的柔胰之上,调笑道:“那我帮阿棠回忆一番?”
甘棠一怔,安玉琳突如其来的调戏,倒令她是有些措手不及。
眼看安玉琳就要亲上来,甘棠抬手抵住他的胸膛,皱眉道:“别胡闹,花重锦还在外面,我没有叫人听壁脚的喜好。”
“阿棠为何总是这样在意他?既如此,我去叫他离开便是。”
甘棠一把拉住安玉琳的衣襟,不叫他起身,无奈道:“督主大人天资聪敏,胸有丘壑,怎么偏就在此事上,这般不可理喻?”
“阿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同我讲,为何偏偏要去找旁人?”
“朝局纷乱,危机四伏,督主也是政务繁忙,我总不能事事都倚重督主。”
安玉琳微微压下身子,与甘棠四目相对,径直问道:“阿棠忽然与我如此生分,莫非是要反悔了吗?”
对于安玉琳这种,大约天下男子都会有的,女子依附男子是理所当然的想法,甘棠感到深深的无力。
是,她一直以来,所作所为,多倚仗男子。可这不过是如今男子主事之下的权宜之计,她从来没想过,要做一枝被人呵护的娇花。
“玉郎,相交多年,难道还不知我秉性?我不是什么金丝雀,也用不着旁人金屋藏娇。
如今人家打到门前,还真指望我坐视不理吗?”
看出甘棠眼中的固执不屈,安玉琳心中叹息一声,道:“听闻花大人那里有了些新线索,阿棠歇息片刻,容我去讨教一二。”
“那就请二位大人自便罢。”甘棠松了手,神色淡淡道。
安玉琳见甘棠似有不虞,安抚道:“阿棠不必忧心,涉及到柳家,如何处置,自是要听从阿棠的意思。”
甘棠扯了扯嘴角,回道:“这几日我心中不畅,难免迁怒于人,玉郎不要放在心上。”
“阿棠又说傻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总归是不会怪你的。”
安玉琳温柔地给甘棠理了理鬓角,便离开了内室。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怪我吗?”甘棠轻声重复了一遍,神色复杂,久久地盯着屏风发起呆来。
安玉琳到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