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口中会想法子的甘棠,却是正在静思殿中欲用晚膳。
看着这一桌子御膳房特意送来的,好克化的膳食,甘棠却是没有什么胃口。
甘棠只用了半小碗燕窝,便道:“都撤了罢,你们也都下去用膳,本官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奴婢斗胆,请侍中大人多少再用些粥饭,不然一会儿服药,恐怕伤身。”湘竹见状,忙劝道。
“姑姑还在用药?”皇上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急道:“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还不快叫洪御医来!”
殿中的奴婢吓得跪了一地,口呼万岁,给皇上请安行礼。
甘棠亦欲起身,却被皇上抬手止住:“姑姑身子不适,怎么不跟朕讲?”
“陛下不必忧心。只不过是章御医那里,见臣总是不大好,特意开了些补药,将养身子而已。”
“果真如此?”皇上坐在甘棠身边,握着她的手追问道:“姑姑的手怎么这么凉,还是叫洪御医来看看罢。”
甘棠轻拍了拍皇上手臂,笑道:“女子总是有些身子虚的时候,怎么好为这又请洪御医来看。
章御医也是太医院的老人了,陛下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吗?”
皇上闻言,脸上泛起了薄红。一旁随驾的井仪见状,忙叫奴婢们都退下。
“陛下可用过晚膳了?”甘棠收回自己的手,转而道。
“朕实在不放心姑姑,来得匆忙,还未用膳。”
甘棠取来一副未用过的碗筷,给皇上盛了碗粥,笑道:“臣这里只有些汤汤水水,委屈陛下了。”
“晚间本就不宜多食,哪说得上是什么委屈?”
皇上接过粥来,顿了顿,又道:“朕以前从未来过静思殿,只是想着,这里离兰台近些,姑姑行事也更方便。
今日一见,这静思殿暗昧逼仄,案牍堆积成山,实在不宜养病。不如……”
“陛下,粥要凉了。”甘棠忽而出言打断道,又瞥了一眼井仪。
井仪躬身退下,甘棠给皇上夹了一筷子菜,见皇上开始用膳,柔声劝道:“陛下怎么犯起小孩子脾气了,帝王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
“朕……我只是心疼姑姑。”皇上有些委屈道。
皇上这种情态,自登基后实在少见了,甘棠怔了怔,才道:“请陛下先用膳罢,旁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那姑姑陪我再用些,适才那奴婢不是说姑姑进的太少了吗?”
甘棠与皇上一同用了晚膳,像平民之家一般,互相夹菜,还品鉴了一番今日的膳食。
待用过膳,甘棠唤井仪带人进来,将杯盘收拾下去。服了药,又叫湘竹沏了茶来,奉上茶点。
屏退众人后,甘棠奉了茶,对皇上道:“静思殿再如何,也是皇家宫殿,还能差到哪里去?”
“皇家宫殿又怎样?自姑姑入京以来,身子远不如在封地时,我又怎能不忧心?”
皇上关切之心溢于言表,甘棠宽慰道:“许是臣没这个富贵命,在潜邸时习文练武不辍,也未见得如何。如今生疏了武艺,反倒不美。”
“姑姑莫要再说这等话,姑姑乃是天命所贵,自应福寿安康。至于武艺之事,还是等姑姑身子好些了,再练起来也不迟。”
甘棠垂眸一笑,轻声道:“陛下此来,想必还是与科举舞弊一案有关吧?”
“姑姑,”皇上低声道,“姑姑,会试考题泄露一事十分诡异。我特来叮嘱姑姑,万不可叫人发觉,姑姑也知晓考题内容一事。”
“陛下放心,臣心中有数。只不知考题泄露之事,陛下心中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皇上微微摇了摇头,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才道:“我也正为此事忧心。若说掌握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