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带着太医并两个同样穿着便服的小太监,往从二品定国将军杨世龙的府上去了。
另一边的司礼监,立马就收到了消息。
冬早接到消息便是一惊,立马给安玉琳报上去。见安玉琳扯出一个冷笑,冬早真是恨不得自己立马原地消失。
安玉琳望了一眼窗外的日头,开口道:“兵部最近倒是很清闲?”
“回干爹的话,前些日子出了匈奴越边到了业州境内的事,兵部定然是有许多事要忙。奴婢这就安排下去,让人叫杨主事回部里当差。”冬早听出安玉琳的言外之意,忙回道。
安玉琳搭在桌上的手轻敲了两下桌子,道:“咱家出宫一趟,你把事情安排好了,就在玄武门候着。免得回来时误了宫禁,再叫人胡乱声张。”
冬早连忙称是,有常随安玉琳左右的小太监去备了车,安玉琳也出发往杨世龙府上赶去。
安玉琳所乘马车赶得很快,一会儿工夫就远远缀在甘棠等人的马车后面。安玉琳轻敲了两下车厢,示意不要惊动前面的人。
时间不长,两拨人便到了杨府附近。
甘棠在杨府门口下了马车,安玉琳的车驾却已经躲进了旁边的胡同里。
安玉琳撩开车窗帘子一角,便望见甘棠叫小太监递了腰牌给门房,又说了些什么,门房便忙一路小跑进府通报。
不多时,杨府中便出来一行人,为首者正是杨老将军,后面跟着的是他两个儿子夫妇及三个孙子。
“甘棠拜见定国将军,听说杨老将军偶然微恙,陛下特命甘棠带太医前来探望。惊动了杨老将军,是甘棠之过。”甘棠福身行礼道。
杨世龙闻言忙道:“甘内司不必如此,下人禀报时已言明内司不叫惊动于臣。只是,内司奉诏探望,臣不敢有违人臣之礼。”
“陛下忧心杨老将军身体,特别嘱咐将军不必多礼。还请将军移步回府,也好叫太医给将军诊脉。”
杨世龙谢过圣恩,请甘棠等人入府。
杨家的三个小辈,表情倒是各不相同。
年龄最大的杨永德,出自大房,一脸酒色过度的孱弱样子。打见了甘棠就跟失了魂儿一样,定定地看着人家,被自己母亲瞪了一眼才收敛些。
杨永恩,是二房长子,他便是三兄弟中最出息的,如今在刑部任主事。他虽不过中人之姿,但有几分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度。虽也为甘棠容色所动,但还算知理自持。
杨永杰,年龄最小,也是大房中人。在三兄弟中,杨永杰容貌最佳,但其为婢女所生,身份低微。他见到甘棠的反应与常人大不相同,第一时间便低下了头。
众人入府,太医为杨将军诊治后,言其为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此时,门房却又来报,说是刑部有事,叫二公子回部里一趟。
甘棠闻言,垂下眼眸,不留痕迹地微微勾了下唇角。
杨永恩则向杨将军及甘棠告罪道:“祖父,甘内司,兵部急务耽误不得,请恕永恩无礼,要先行告退了。”
“当然是朝廷政事要紧,杨大人切勿多礼。”甘棠正色道。
杨永恩离开后,甘棠又向杨将军告辞道:“甘棠叨扰多时,便也告辞了,请将军叫家人按照太医药方抓药。另则,陛下还赏下些药材,请将军好好将养身体才是。”
杨将军刚欲再次谢恩,大房长子的夫人突然开口道:“内司过府,总要叫我们尽些地主之谊才是。永德,还不陪着内司四处逛逛。”
见甘棠微微皱眉,杨将军斥道:“老大媳妇,你在这儿添什么乱。内司还要回宫复旨,万不能误了宫禁。”
“正如杨老将军所言,甘棠不敢误了宫禁,这便告辞了。但请将军好好养病,万不要再送甘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