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差不多了,我带你尝尝……里边儿有我一千年前埋下的,舍不得喝,都给你了。”
夏洲一步一步往前走,双眼静静看着前方。蔚凌不算重,背在背上也没什么负担,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忐忑挥之不去。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就答应过我要随我走,那时我下定决心,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过你肯定忘得一干二净,我也不生你气,你赶紧好起来,从今天起,把自己说过的话好好记住。”
他自言自语,脑子无法正常思考,他等着蔚凌回答,但等了很久,都是沉默。
环在脖子上的手臂滑到他胸前,从手腕到手指,沿着血管染上深黑的斑纹。
“阿凌。”
夏洲唤他。
没有回应。
“阿凌?”
他又唤了声,脚步慢下来。
“别停…夏洲。”
蔚凌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追兵来了…”
而这也是蔚凌最后一次回应夏洲的话,血涌上他的喉咙,一滴一滴落在夏洲的肩膀上,诅咒攀上他纤细的颈,像是撕裂了皮肤,成了血淋淋的伤痕。
马蹄声碾过大地,世间都是令人厌烦的法术。
追兵在四处搜寻他们的下落。
城墙就在不远处,横跨山脉,掩进阴雨,墙壁是那么的高,刻在上面的结界织成天罗地网,仿佛要顶破厚重的云海,化作密不透风的牢。
锦川已是死城一座。
没人逃得出去。
夏洲紧着牙,咽着空气里不断浓郁的甘甜,属于蔚凌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只剩充满了绝望的诅咒随着血腥慢慢扩散。
他把自己的唇咬出了血,他在无法抑制的欲|望中深刻地理会到了自己生而为妖的本性。
嗜血,残酷,对诅咒与死亡有着本能的恋羡。
浑身的冲动都刺激着他,于他而言,蔚凌就像是绝境沙漠中的一缕清泉,或是冰天雪地里的一盏暖香。
他想活,那是本能。
只要把蔚凌吃掉,他可以恢复妖性,他可以杀了所有人,这是他一直想干的事,也是他一直在等待的结果。
这人皮他早就该穿腻了。
他要让这人间,血流成河。
“我要是失言,你可别怨我。”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他身上有伤,痛得他有些头晕,可那城墙离得那么远,好像永远也走不过去,他走不动了,跪在雨水淋湿的泥里,他把蔚凌放在残缺的岩石后,摸着湿透的发,沾了一手的血,他发了会儿呆,再把那鲜血舔干净。
蔚凌的情况恶化得很快,那些诅咒在他身体里就像是沸腾到极致的水,一旦寻得裂缝,就会不可收拾地倾泄而出。
他要吃了蔚凌,寻回属于自己全部的妖力,然后降灾这个人间。
又或者…
……
夏洲碰着蔚凌的脸,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
他的小美人奄奄一息,微颤的睫毛碰着他的脸,却没能睁开眼睛。
“我的阿凌那么厉害,这一劫,难不住你。”
蔚凌挨了吻,很轻地碰着了他的唇。
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依相偎。
是死寂冷清的万念殿里残留余温的宝珠,还是漫天大雪的沧溟寺常伴身侧的小猫,是黑夜漫长时拥他入怀的臂膀,还是梦魇降临时安抚旧伤的狂妄。
他念着,多一些,再多一些。
可是,吻他的人却离开了他。
温暖消失了,只剩寒意涌来,他开始害怕,用了全部的力气,拽着那个衣角不放。
他说。
你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