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刺痛了嘉靖最敏感的神经,而是厚积薄发,积攒到这里,一瞬间便都爆发了。
太监和锦衣卫们终于将众人领到一个极深又极暗的牢门前。
这里并没点灯,若非太监们手里提着灯,便是伸手不见五指,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很难不崩溃。
一个太监提着灯走到牢门前,光洒进去,便看到海瑞带着脚镣和手铐,正坐在潮湿的草席上,影影绰绰,依稀只有一个背影。
他丝毫不惊讶众人的到来,只是镇定自若地坐在那儿。
只是看到于可远时,目光有一瞬的凝滞,但也很快便恢复如初了。
陈洪眼里立刻射出阴狠毒辣的光:“提到刑房!咱家要好好伺候这个大逆不道之辈!”
“恐怕不成。”陆经连头都没抬,声音冷静得吓人,“海瑞身份特殊,不能有屈打成招之嫌,若要动刑,还需公公请示皇上,有旨意才行。否则,就在这里审他。”
知道这个陆经会坏事,却没想到审问还没开始,就已经为难住自己了。
陈洪动气道:“难道让咱家在这里审他?”
陆经不说话了,九爷阴阴地笑着:“公公还请体恤我们家大人,这是上头的意思,您和于大人在里面审,我们就在外面记录,准没有错。”
陈洪深深望着陆经,半晌后才把那口气咽下去:“开牢门!”
于可远抬头:“恐怕不妥。”
那太监并没停手,正要去开牢门,于可远声调拔高了几分,“恐怕不妥!”然后立刻向着陆经道:“陆大人!还请如实记录!皇上有旨,此案需会同大理寺、都察院、刑部、提刑司、镇抚司,镇抚司有陆大人,提刑司有陈公公,但大理寺、都察院和刑部都没有人来。若是果真审了出来什么,供词和文书谁来署名?是否作证?又是谁来呈给皇上?如何向百官交代?这些话,还请大人悉数记录,连同陈公公刚才之言一同记录!”
陆经略一思索,便点头道:“是这个规矩,如实记录。”
九爷身边的那锦衣卫立刻挥动笔墨,虽然光线黯淡,写字速度却极快。
陈洪深深吸了口气,并没再反驳什么,没有扳倒陆经,他早就猜到会是今日这个局面,因而朝着身旁的一个太监吩咐道:“你,去内阁值房的马文忠、蔡勇和林办喊来!”
那太监:“公公,是现在吗?”
啪!
一巴掌扇在那太监脸上,或许是太用力,陈洪收手时还攥了攥自己的手,显然把自己也打痛了,接着就更愤怒地吼道:
“立刻!立刻!”
众人就静静地站在那等着。
“呵呵。”
忽然牢里传来了海瑞的笑声。
陈洪脸色更铁青了。
很快,马文忠、蔡勇和林办被那肿着脸的太监领了回来。
陈洪接着吼:“进去!进去审案!”
“请问公公,该如何审?”马文忠忙问道。
陈洪这口气可算是憋到了家,闭紧了眼睛,又睁开来将所有人都扫了一遍,“你们一个是左都御史,一个是刑部侍郎,一个是大理寺少卿,该怎么审讯犯人,该怎么办案!难道还要我来教吗!你们在部衙都是吃干饭的!”
马文忠、蔡勇和林办三个立刻灰溜溜地钻进了牢房。
“于大人,请吧!”
陈洪阴笑着望向于可远。
于可远慢慢走进了牢房。
四人刚走进去,就听见背后牢门立刻咣当一声关了,回头看,竟然被那肿着脸的太监上了锁。
于可远脸色阴沉着,没有说话。
林办却有些惊慌,然后恼怒地朝着那肿脸太监吼:“我们是奉旨办案!怎么?连我们也要关?”
那肿脸太监阴阴地笑着,仿佛将陈洪掌掴他的愤怒都发泄在牢里的几个人身上。
“那没辙,主子万岁爷的意思,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