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挡在这些事情前头。高阁老这是在拿这事向朝廷表明自己的清廉为公呢!”
徐阶:“肃卿所想不无道理,孟静,你不该这样说。”
“是,学生知错了。”
见徐阶仍然不提正事,赵贞吉有些急了。“阁老,那关于拨出五百万两白银给皇上修葺万寿宫的提议,也被高阁老拒绝了?”
“是。”提到这个事情,徐阶一点儿好情绪都不剩了,“国库空虚至此,仍然有官员提议花五百万两白银修葺万寿宫,这真是诛心之论!”
赵贞吉心下一怔。
“苦谁也不能苦君父……”
“孟静,你竟然这样想?”徐阶慢慢地审视着赵贞吉,那双眼睛仿佛喷涌出质疑的暗流,“程朱理学和阳明心学,你都学到哪里去了?在南京闭门苦读这么多年,竟能说出这般话来?”
赵贞吉被说得沉默了,一句话都应不上来。
但紧接着,徐阶话锋一转,“你有这个想法固然不对,但也反映出当下很多官员的目的。你尚且如此,我又怎么能要求其他官员呢?其实我也在想,肃卿那边揪着这个事,要给百姓谋福祉,一些官员想借着这个机会向皇上表诚意,能不能有个万全之策?既能充缴国库,又能体恤百姓,还能上敬君父?”
“办法是想出来的,学生以为,可以一试。”
“再过一个时辰,我们要去玉熙宫奏对,这次,我破例带上你,你好好琢磨琢磨,谨慎发言。能不能得到皇上赏识,就看你自己了。”
徐阶需要一个能得皇上赏识的人,他也需要一个能助他披荆斩棘,做很多他不适合直接做的左膀右臂。
他发现,赵贞吉或许便是这个人选。
“是。”
赵贞吉浑身都在颤抖。
入朝为官多少载,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还被自己抓住了!
……
玉熙宫。
谨慎精舍,这时嘉靖并没坐在蒲团上,而是一把能前后摇晃的竹椅上面。
如今在八卦台下面摆放着三个绣墩,为首的是严嵩曾经坐着的那个,如今被徐阶坐着。徐阶曾坐着的那个,被高拱坐着,李春芳便坐着第三个新的绣墩。
嘉靖四十三年八月十四,轰轰烈烈的倒严大案终于落下帷幕。
从徐阶担任内阁首辅开始,两京一十三省各部衙门的官员开始频繁变动,如今积攒多年的弊害清洗一空,一片生机盎然之景下,嘉靖竟然病倒了。
嘉靖躺在椅子上,紧紧闭着双眼,眼圈发黑发青,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
旁边金盆里面放着一块很大的冰,然后是一盆冰水。黄锦正将面巾浸泡后敷在嘉靖的额头上。
或许也正是如此,看似一片大好的朝廷,只有徐阶高拱和李春芳才明白,那些弊害不清洗还好,一清洗竟比过去还要糜烂。
严党倒台,他们留下的巨大虚空无人填补。
徐阶高拱李春芳便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然后将原先一些严党隐瞒着的不好的事情,挑不太重要的一点点透露给嘉靖。
从严党倒台开始,内阁和司礼监到玉熙宫来,传的消息就没有一条是好的,嘉靖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丹药越吃越多,身子也越来越空。
到了中秋,严党彻底落幕,那些根烂枝枯的事情就再也隐瞒不住。
东南浙江的倭寇被谭纶、戚继光和俞大猷平定了,但广东和福建又涌出新的一批,大肆烧杀抢掠,急需军饷。cascoo.net
两京一十三省的好些官员俸禄拖欠,已然是怨声载道,陕西那边的韩王府已经有上百个宗室官员索要俸禄,甚至出现包围巡抚衙门,将布政使府衙烧毁的丑闻。
北边的军费严重不足,而眼下蒙古俺答部飘忽不定,随时都有可能举兵冒犯。
徐阶高拱他们想的点子,是增加赋税填补国库空虚,很多地方的赋税已经提前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