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沈舒窈眉头紧锁。
又回到了那个洞口,这次却一个不慎被国舅拽了过去。
伴着一声惊叫眼前的景象一变,是一座三层楼的木屋阁楼,还有个院子,院子里面种了些珍贵的草药。
“砰”的一声,一个醉醺醺的老头,抱着酒坛摔在了沈舒窈的面前。
老头仿佛不知道痛,牢牢的抱着那一缸子酒,自己摔得鼻青脸肿,那坛子酒却滴酒未洒。
老头倒在了沈舒窈脚边,眼里却只有自己的宝贝佳酿,低头嗦了口酒坛边:“还好,还好没洒了。”
沈舒窈知道他看不见她,就像那六年多少个日夜里,沈舒窈以他们为伴,但他们眼里却从来看不见自己。
自己就是一缕孤魂罢了。
“师傅,少喝点吧,小心将自己喝进去了。”
老头打了个酒嗝,看着院门口不请自来的少年:“臭小子,就你敢管我。”
老头嘟嘟囔囔的好似十分不满,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指着那少年道:“既然你不肯学医,那你便在这里练武,天不黑不准停。”
少年长身玉立,身姿挺拔,沈舒窈凑近了去却怎么也看不清面容,凑得越近反而越发的模糊。
重生以来在这里所看所视之物皆是过目不忘,偏偏这儿的人样貌在脑海里日渐模糊。
沈舒窈又凑近了些,那少年转头与她四目相对,俩人距离呼吸之间,虽五官轮廓模糊,但那双眸子带着笑意,若春花初绽。
沈舒窈呼吸一窒,他看得见我?
“师傅,这只灵芝长得甚好。”少年出口的话带着些许笑意。
一双臭靴子从屋内飞了出来,少年侧身让了开去:“臭小子,别打我宝贝的主意。”
沈舒窈回头望着那些颗灵芝,松了口气,仍是心跳如鼓。
原来他在看灵芝,那么多个日夜里,她希望少年看见自己,在孤寂的时候能有人作伴,却又害怕少年看见自己,打破这难得的平静。
那少年的剑舞得越来越快,就像银龙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盘旋。
剑如白蛇吐芯,又如游龙穿梭,剑过处,习习生风。
从白天练到傍晚,夜色渐黑,老头酒终于也醒了,踉踉跄跄的出了屋子,一柄剑猝不及防的就向少年身后袭去。
好在少年反应极快,逼退几步后,舞剑直上,竟渐渐占了上风。
老头耍赖般的将剑丢在地上:“不来了,不来了,你小子一点都不懂尊师重道。”
“那下次我让师傅几招。”少年话里调侃的语气,被老头扫地出门。
“你小子,天天就知道来我这儿偷药材,也不知道拿坛好酒孝敬孝敬我。”
少年随着老头骂骂咧咧的声音出了院子。
沈舒窈跟到了院门口,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是的,她被禁锢在这一方院子,永远也无法离开。
明明已经走远了的少年却转身将她望着:“我会去找你的。”
沈舒窈回头望着老头,却见老头不为所动,反而抬头将她望着:“他说的是你。”
“我会去找你的,窈窈。”
沈舒窈双目瞪圆,他看见自己了。
下一刻亮光一闪,沈舒窈从床上腾坐而起。
“小姐,你没事吧。”
云书见沈舒窈睡得十分不安稳,便整夜在床边守着。
听见沈舒窈嘴里念叨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豆大的汗从额头滚落。
沈舒窈环顾四周,沸腾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了,哑然失笑,原来是梦。
若不是梦,他怎么可能看得见我。
自己便是在那处小院子里过了六年,老头最大的爱好便是喝酒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