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知绾有些惊讶,方才从珍宝阁回府的路上,方慧君就一直面色沉凝一言不发,就是她将原本的那个镯子送到她娘面前,她娘也没有多欢喜,只是转念一想,回想起自从在淮阳县蔡府落水一事后她娘的变换,方才她娘护在她面前那个单薄却坚毅的背影,宋知绾不由得眼眶微酸。
她大概知道她娘的打算,这几个月她爹的变化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宋织月早就被安姨娘教坏了,从根上就是个歪的,她虽然不惧她,可宋织月一直在眼前蹦跶,宋知绾也觉得麻烦,还有安姨娘,这一回,她要帮着她娘将她们彻底按下去!
宋祁正一下衙门,就见慧心院里的青玉候在门口,又说夫人有事相商,想起这一路上的风言风语,宋祁正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随着青玉赶往慧心院。
一进门就见安姨娘抱着宋织月跪在一旁哀哀哭泣,堂上方慧君满面寒霜,宋祁正只觉得额上青筋隐隐抽动:“这是怎么了?”
“老爷,你要为月儿做主啊!”
安姨娘膝行几步,抬起一张纤白的满是泪痕的脸,哭道:“老爷,月儿小小年纪,您看着她长大,最是清楚她的性子,她怎么会偷东西呢?”
她一边哭,一边要过来抱宋祁正的腿,宋祁正看着她的眼泪就觉得头疼,不自觉后退几步,安姨娘扑了个空,顿时就咬紧了嫣红的唇瓣,“老爷,月儿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是看着她从那么小一团,长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她就是性子再不好,再不得夫人喜欢,也不会去偷东西啊!”
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宋祁正叹了口气,“别哭了,等问清事情真相,我自有定夺,夫人是不会冤枉了她的。”
安姨娘身子一僵,哭得更伤心了,看着昔日把她捧在手心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人如今无奈又疏远的神色,只觉遍体生寒。
方慧君原本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宋知绾将她爹方才的动作看在眼里,不觉好笑,往旁边一瞧,见她娘虽然神色如常,但不自觉抓紧手帕的动作还是泄露了几分紧张心绪,不由得振奋起了精神,她可得好好打这场仗,前世今生的仇人跪在堂下,她要她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青玉将今日在珍宝阁的事情细细说了,方慧君又叫跟在宋织月身边的那个丫鬟也将自己所闻所见说了一遍,她道:“免得安姨娘觉得我故意偏颇,这小丫鬟是一直跟在宋织月身边的,就是她的卖身契也攥在你手里,总不会偏向我这一方吧?”
安姨娘没了言语,因为宋祁正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走到宋织月身边,巴掌高高的举起来,宋织月吓得尖叫,安姨娘扑过去挡在她面前,急道:“月儿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老爷!你要相信我们的女儿啊老爷……”
“可她居心不良,陷害绾绾是真!”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东西!”
宋祁正恨声骂道,举起来的那一巴掌终究是没落下去。
自从方慧君掌家以来,她如何处事,宋祁正都看得分明,原本还怕她记恨安姨娘苛待宋织月,没想到却是严格按照庶女的份例,不多也不少,寻常家里请了绣娘给宋知绾和宋织月做衣服,料子都是相同的,就是女孩儿的珠花首饰,那也是宋知绾有的,宋织月也会有,平日里的膳食也没有半分疏忽。
方慧君对云香阁是真的没抱半分私心,就连宋祁正都自愧不如,没想到,宋织月却因此记恨在心,在外诋毁嫡母,陷害长姐,他以为善解人意乖巧可人的小女儿,实则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心高气傲满口谎言,全然不将他这个爹爹放在眼里!
“委屈夫人和绾绾了,”
宋祁正面有愧色,珍宝阁的事情闹得大,他回府的路上正要经过珍宝阁前的那一段长街,也就听到了些流言蜚语,在不清楚主角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