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地安慰她:“新环境新工作,肯定会有个接受期和适应期,你脑袋灵光,人又勤快肯学,不会有问题的,别太心急了,也不要有太大压力。”
郭云裳越是宽和温柔,宋奇心里越是难过,可还得做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强做平静地嗯了一声,道:“就是……不想拖后腿,想跟上陈工的节奏,配合好陈工,让工作按他本该有的进度进行下去。”
郭云裳道:“话虽如此,但凡事都别太勉强。”不知是单纯宽慰宋奇,还是连带宽慰自己。
菜上来了,老大的一盆鱼,老板半是普通话半是方言,极力推荐他们试试这个汤,鲜香爽口,最适合夏末秋初,季节过渡的时候喝。
席上最有眼色的就是白鑫,接过老板手里的汤勺给大家盛汤,并开她俩的玩笑:“别聊悄悄话了,吃饭吧!”
宋奇心想,这算什么悄悄话,这话题简直比陈工和段工侃大山的话题还要严肃和正当!
口味问题,当段工喝了一口汤说这汤好喝之后,大家投向他的目光简直是疑惑又复杂,郭云裳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就连鱼,郭云裳也没吃两口。
宋奇扒拉完了自己的米饭,看郭云裳还剩了大半碗,她在别人谈天说地的空隙里再度做那个不合时宜的人,问道:“不好吃吗?”
郭云裳笑:“只是不饿。”
此后便无话。
大家都累,众源更惨,吃完饭还去加班,他们这个厂家极其不做人,屁股上着了火似的催工期,晚上八点多九点还在厂房里转悠,一旦见不着众源的人,就要给众源的老大打电话告状,整得他们一帮人苦不堪言。
还打包了一份菜和米饭,因为现场一台设备在运行,厂家没人值班,他们赵工亲自守着。
这顿饭最后还是白鑫眼疾手快付了钱,于是巷道口话别的时候,陈工还在念叨着要众源的人一定找个时间,他做东请大家去市里吃个好的。
众源的段工手一张,那串在他手里盘来盘去的珠子顺溜地滑到了他的手腕上,他哈哈大笑:“去市里就算了,能去镇上我就感天谢地了,你看我们赵总,饭都不吃得忙,我们哪还有时间啊!”
宋奇顾不上和别人的寒暄,她跟在郭云裳身后半步,总在尝试开始另一个话题,但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出来,觉着自己开口就是蠢话。
最后她快把自己憋死了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一直埋头手机的郭云裳,抬起头来冲她笑了一下,说:“走了,加班去了!”
宋奇心绪不宁,借口买零食没回宾馆,她溜溜达达,走到宾馆前面的小桥上,落日余晖只留一丝光线,飘在水面上,照地水面一片鸦青色,静谧之下像藏着巨大的阴霾似的。
零食是没买,买了驱蚊水,像是大师兄给师傅画圈防妖怪似的,拿驱蚊水给自己画了个圈,她在这个形式大于意义的樊笼里原地踱步,最后打电话给程芹。
程芹过了好一阵才接起来,喂了一声,像是刻意在嘈杂的环境里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郑重地问:“怎么了大奇姐?”
“没事……就问候一下。”
程芹咯咯地笑起来:“神经病啊,问候闲聊你打什么电话,微信不香吗?你不知道我师傅最近给我派的活儿,让我跟人对接的时候打电话,不是微信语音和视频,是电话,搞得贼正式,我现在听见电话响我都肝儿疼!”
“你在哪里?”
“哈哈,在唱歌,我师傅请的,又吃饭又唱歌,我还把小琪姐带着了,你是不知道我师傅有多喜欢她,恨不得把我俩掉个个儿!”
宋奇不能再进行这样的聊天了,她快刀斩乱麻地,显露自己这通电话的本来目的,毫无铺垫地说:“我碰到郭云裳了。”
那边愣了一会儿,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