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郭云裳的安排,伤员应该静养。
宋奇实在觉得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皮外伤就那么回事,处理就行了,否则按郭云裳这个标准,余明霞打完她她还得卧床休息个几天,那日子没法过了。
虽然她对郭云裳的这种感情,说起来是毫无结果的单恋,但她本来就不奢求郭云裳对自己能有相当的喜欢,何况她还在郭云裳拒绝之后的行为里,体会到一种无言的纵容。
这一切使得她不像一般的单恋者那样心酸,也不像之前那样如履薄冰,甚至觉着自己有点骄纵。
在郭云裳再次让她回操作间休息的时候,宋奇有点胆肥的拿一根手指戳了戳郭云裳的腰眼:“郭工,你也有伤,以身作则呀,你休我就休。”隔着宽大的工作服,其实也没碰到郭云裳。
郭云裳唉声叹气的:“我毕竟不是工伤,没那个福分。”
宋奇:“你上班就没受过一点伤吗?”
至少这次郭云裳跟个猴儿似的爬高上低,很多事情自己动手,干现场的一点磕着碰着都没有也难,看起来她也不像个受点伤就躺倒静养的人。
郭云裳:“我没受过你那么严重的伤,顶多就划破点皮,自己舔一舔,转眼就能长好那种。”她笑了一下道:“都没你今天的大力金刚手捏出来的伤重。”
宋奇:“……”
郭云裳劝不走她,便给她派了个极其轻省的活,两人一个动手理进线,一个把打印好的电缆铭牌剪好装进铭牌盒里拴到电缆上,干活不宜分心闲聊,两人配合着,把二楼配电室的进线整理了四分之三以上,郭云裳看了一眼时间,离下班还有四十多分钟,她拍了拍手:“罢工,摸鱼时间到了。”
宋奇收了现场的各种工具和材料,才坐在郭云裳斜对面,这人干了半天的体力活,大概出了一身汗吧,正提着工作服的衣领透风。
宋奇:“咱们出去吧,你这样容易感冒。”
郭云裳拿衣领抹干了脸侧的汗就把衣领放了下来:“没事儿……”她坐在配电柜底框上,两个手肘撑着膝盖,像是思考了一阵才开口:“今早迟到……家里没事吧。”
因为前有余明霞追到单位的电话,后有晚上未回复的消息,加上今早的迟到,那话怎么说来着,太多巧合凑在一起,就得有点别的事儿发生。
“没事”两个字在宋奇唇边滚来滚去,一张嘴就能蹦出来。
这是习惯性的防御,大家各自忙碌,已没耐心和精力去听另一个人哀哀的细诉衷肠,久而久之,大部分人都会活成茶壶里煮饺子的模式,不管心里怎么翻滚沸腾,嘴上只有袅袅一股热气,只有轻描淡写的没事。
但面前坐着的是郭云裳,是自己喜欢的,温柔的,体贴的,包容的,耐心的郭云裳。
除了这些之外,郭云裳还有另一个最大的优势——她是此间过客,无论对她说些什么,无论在她跟前多么脆弱,过不了多久,她都会带着这些不算隐秘的隐秘离开。
于是宋奇笑了一下说:“昨晚宋……我爸回来了。”
郭云裳:“啊?”她是惊奇宋奇的爸竟然能这么快就登堂入室。
她并没对宋奇的家事刻意打听,偶尔的闲言碎语,大多是白鑫的“据说”“传说”“好像”里来的消息,提到过这事的影子。
这消息传了不止一两天,白鑫还试着问宋奇家里有没有事,倒是漩涡的中心平静的诡异,宋奇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尽管她暗示过宋奇,把流言蜚语当做一个消息的来源,但显然宋奇想象力过于贫瘠,压根就没往这个方向想象过哪怕是一点点。
郭云裳一时之间除了感叹一句“啊”,都无语了。
“惊奇吧?我昨晚推开门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也特别惊奇,差点怀疑自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