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莲怀揣一串通宝,欢天喜地来到集市上,但见车水马龙,铺户林立,数百丈长的街道上商贩吆喝成歌,叫卖成曲,好不热闹,真乃是火树银花台,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谷阳县随非富庶地方,但春节乃中国人必过之节,平日里百姓节衣缩食,到了年三十再穷苦的人家也要买办年货,大吃大喝一顿,不为别的,只为来年求个好运势。
金莲女儿家心性,买了串火红的糖葫芦,朱唇叼下一粒糖丸,嚼得津津有味,心里不由得一甜,真是樱口含红玉,琼浆染朱唇,杏衫如雪飞,金莲踏月辉。集市上就见黄衫姑娘踏月分辉,如蝶穿花,好不撩人!
金莲玩耍了一会儿,忽觉腹中饥饿,原来她四处疯跑,一串糖葫芦自然不顶用,见有一炊饼摊子上热气腾腾,刚出锅的炊饼金黄金黄,香气扑鼻。金莲跑到摊位前笑吟吟道:“老伯伯,给我一张饼子,热些便是。“那摊主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下巴黑须掺些花白,目小且无神,就见他瞧了金莲一眼,身子不由自主一晃,呆呆望着杏衫姑娘,魂不守舍。
金莲吃吃一笑道:“武大哥呆着做甚?人家要一张炊饼。”
武大郎这才如梦方醒,脸上一红道:“金莲姑娘认得某么?”
金莲调皮一笑道:“咱们阳谷县有谁不认得卖饼的武大哥。”
武大郎憨厚一笑道:“我最没出息,不比我兄弟威风凛凛,大家自是识得我这副窘相,可你干嘛叫我老伯伯?”
金莲道:“我看你生得老态,胡子都白了,自要叫你伯伯,快给我炊饼吧!”
武大郎连连答应,从锅子里铲出一张炊饼,包好了交给金莲,金莲接过饼,轻轻巧巧托在掌心,朱唇微张,咬了一小口道:“还是武大哥烙的饼最好食。”
武大郎见她笑颜如花,声若银铃,笑起来花枝招展,好不勾魂!一时忘形道:“那金莲姑娘明儿再来,俺天天给你烙便是。”
金莲摇摇头道:“不好,不好,老吃饼子人家怕硬。再者武大哥又没有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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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儿,一个人怕忙不过来吧?“
武大郎心里咯噔一声,暗想:全阳谷县的人都知晓我没婆姨么?哼!你们这些女子只欢喜俊俏的小白脸,早晚叫拍花子(人贩子)将你们卖到深山里,唉!我若如我兄弟长得一副威武模样便好了。
其实金莲少女年华,口无遮拦,随性而言,说过就忘,没想到武大郎心却记在心里。也难怪他人到中年始终娶不到妻室,嘴上不说,心里想:俺武大就一辈子断子绝孙么?过去俺到张寡妇家求亲,遭她百般羞辱,俺便如此好欺么?看来这天下的女子都是爱慕虚荣之辈。
此时街上一片喧哗,但见尘埃四起,几匹健马踏尘而来,百姓四散避之不及,金莲吓了一跳,赶快躲到摊子后,一拉武大郎衣袖道:“武大哥这好端端的,到底生了何事?”
武大郎见金莲神色慌张,拉住自己,只觉佳人吐气如兰,一阵幽香飘入鼻腔,不自觉心神一荡,连忙将金莲护在身后道:“金莲姑娘莫要作声,待他们过去便好了。”
金莲娥眉一皱道:“这些人是何来头?在闹市中这般驰骋,就不怕撞死人,吃官司么?”
武大郎道:“俺听刘三拐子说过,那些人便是西门家的人,财大气粗,官私两面都有好朋友,与知县大也有交情,咱们百姓那惹得起他们。“
金莲嘟嘟囔囔道:“西门家的人就这般不讲道理么?他们若惹了本姑娘,我非到县衙告他们一状不可。”
武大郎苦着脸道:“我的金莲姑娘啊!咱们这阳谷县谁不知晓西门家的厉害,酒铺茶楼,钱庄赌局那个没人家的买卖,就是俺这炊饼摊子每月还须向人家交半串老钱呢。”
金莲奇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