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叔开车来接。
后座放了两只狮子狗玩偶,一公一母,母的还扎着小揪揪,系着红围巾,眼睛铜铃大,很有神地瞪着他们。
“真好看!”
叶莺忍不住抱到怀里,摸了又摸。
陈觅温柔得看着她。
在女孩抬头时又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于叔说有吃的。
周妈烤的玫瑰饼,还热着,叫两人先垫肚子。
陈觅拿过,先给到她,然后剥开一个慢悠悠吃。叶莺吃完两个,咕咚咕咚灌水,不再动,男人才捡起剩下的玫瑰饼吃,两口一个,好像很饿的样子。
叶莺怔住,“没吃晚饭吗?”
陈觅喝瓶矿泉水,“没。”
“怎么不吃呢?”
当然是因为看完演出就直奔机场,没顾上。怕她赶不到,大过年的找人要了个人情,让飞机晚点十分钟,让所有归心似箭的人陪着他等她。
不过陈觅是不肯说的,抹掉嘴角残留的酥皮,送进嘴,不紧不慢说道:“你猜。”
叶莺,“……”
男人心海底针。
你叫我猜我就猜啊。
“不猜。”她低声嘟囔,沉默片刻,怕他噎着,又递瓶水过去。
陈觅拧开,一饮而尽。
虽然没说话但整个人都洋溢着高兴。
于叔笑呵呵的,说两人小时候不斗气,都长大了,怎么还闹起来?
陈觅右手撑在车窗,偏头很轻地笑了声。
夜色在他脸上掠过。
光影流转,像极了电影画面。
……
周妈等在门口,一见车灯亮起,便慌手慌脚打开门。
“少爷,叶莺,你们终于回来了。”
今年老爷子老太太过来,于叔和周妈便没回家。
两人的小孩各自成家,于叔大孙子小学都快毕业,周妈女儿也结婚了。再过两年做不动了,要说有什么放不下,那就是从小看到大的叶莺和陈觅。
叶莺搬出去。
家里冷冷清清。
太太不再弹琴,先生吃饭时也不喝酒,而少爷若在家,哪都不去,常常在叶莺原来的房间一坐就是一天。
两人私下感叹,要是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多好。
现在叶莺又回来,怎么不叫人高兴?
院子到处张灯结彩,红色小灯笼拉得到处都是。玻璃窗还贴着手工窗花,绝妙的手艺,依稀能看出是两只狗在地上打滚。
这是老辈人的手艺。
原先空出的地皮,重新种上风信子。
这个季节开得真好。
紫的、红的、白的……夜风吹来冰冷入骨的香。
叶莺深吸口气,来不及细闻,跟进门去。
满头银丝的老妇人包着饺子,一下就笑起来,满脸惊喜,“刚还在电视上瞧你呢,锦惜说摄像头把你拍丑了,真人更好看,我还不信,再好看点那不是仙女吗?快来奶奶瞧瞧,小丫头,长得真俊啊……”
女孩受宠若惊。
换过鞋,进门先叫干妈干爹。
然后才怯生生跟着陈觅一起去给两位老人拜年。
陈业不苟言笑。
白发钢针似的竖起,很浓密,一点也没有设计师秃头的觉悟。跟儿子陈开元同款的国字脸,有棱有角,身板很硬朗,站得笔直。
陈觅叫声“爷爷”。
老人点点头。
叶莺犹豫片刻,也跟着叫“爷爷”。老人笑得合不拢嘴,很快咳嗽两声又满脸严肃。
跟丈夫不同,身为园林设计师的田小月很活泼,手掌又热又厚,紧紧抓着叶莺,第一锅饺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