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脚水?”
真是孝死了。
他是想取悦她,但绝对不要当孝子,找个妈伺候他是疯了吗?
白牧野吃完,伸手揪叶莺脸,“洗澡水要不要?”
“嗯?”
两人房间都有独立卫浴,外面还有客卫。
叶莺的浴室不大不小,刚好够用,全屋最大的空间给了衣柜。也许在白牧野心中,女孩子都是小公主,应该有穿不完的衣服和鞋。可惜叶莺家当少得可怜,连上被褥和箱包,也只是刚好空荡荡占满。
他进房间。
叶莺继续吃汤圆——其实不好吃了,这是她之前做的,摆了好几个月,糯米面都死掉,糖心也一股陈旧的糠味。
浑浊的汤水,破烂的汤圆。
咽都勉强。
她瞧向白牧野的碗,空空荡荡,渣滓不剩。
这不吃那不吃烦死人的家伙,竟然吃完了。
他站在围栏外,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时叶莺都没这么难过——她受够陈觅公正垂爱世人,谁可怜,可怜谁,等到无法挽回才想挽回,更看不得白牧野高昂的头颅之下如此卑微。
现在的他,让叶莺想起曾经的自己。
苦苦追寻,泯灭自我。
就像童话里灰姑娘辛杜瑞拉的两个恶毒继姐,为穿上水晶鞋,获得王子愚蠢的爱,甚至愿意削去脚骨。
其实谁值得谁改变自己?
世界那么大,怎么容不得你长得奇形怪状,怎么知道怪人没人爱?
……
叶莺终于吃完,洗掉碗,敲响白牧野房门。
他光脚出来,苍白精致的脸上隐着调皮和得意。
穿过粗细不一差点绊倒人的电线,胡乱摆放的乐器,还有揉皱的线谱,叶莺来到唱片柜旁,原来浴室门在这里。
第一次进来。
她以为自己的衣柜够大了。
白牧野竟然还有衣帽间,好些衣服从未见他穿过,吊牌都没剪,形形色色的帽子皮带和小饰品陈列其中,宛如进到荒野魔法师的宝藏屋。
再然后是酒。
很多酒。
原来平时都躲在里面喝酒。
离开衣帽间才是浴室,淋浴和浴缸分开。浴缸像条小船,摆在落地窗前,正好能俯瞰小区中央的花园和水池,旁边移动小桌还放着半瓶没喝完的酒和一包蓝莓味的夹心棉花糖。
这是把棉花糖当下酒菜?
好家伙。
“你是暴露狂吗?”叶莺瞧着浴缸里热腾腾翻滚的水,心道可惜,多好的按摩浴缸,碰上白牧野和这面窗。
“这种玻璃,外面看不到。”
“看不到我也不要用,好变态……”竟然喜欢暴露自己。
他扭眉,冷着脸来掐她,“你觉得本少爷给人放过洗澡水吗?”
“……”
“赶紧去泡,闻闻你什么味儿?”
“我昨晚回去明明洗过。”她闻闻自己,停顿片刻,拉过白牧野的衣服闻了下,瞪他,“是你自己臭啦。”
天天喝酒,腌入味了都。
白牧野拉过衣领闻了,皱眉,撇过头说身上有伤,不能洗。叶莺找来毛巾,让他就随便泡会儿,上面用湿毛巾擦擦,注意点就行。
总不能一直不洗。
“你帮我擦。”
他扯掉衬衣,胸口的纱布渗出淡红的血,皮肤好白好薄。
真是脆弱。
叶莺沾湿毛巾帮忙擦背,好瘦,像在洗排骨,后背甚至能数清有多少截脊骨……女孩拿掉白发里沾染的纸屑,说他现在像条流浪狗,明明昨夜还是从天而降的夜店指挥官。
白牧野哼两声,越发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