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考试，年级477，倒数30；第一次月考，年级423，倒数100；第二次月考，年级359，略低于平均分。本次期中，年级96，前100！”
班主任念完，环视全班，收获一阵诡异的安静后，继续说：“你的成绩我看过，能保持住就很好了，语文和外语底子太差，还是要多用功。”
叶莺小声道：“谢谢老师。”
她自出现在学校，整个人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衰败之气。国庆七天假后，仿佛涅槃重生，像一片从未经夏的雪花。
声音也轻轻柔柔，让人想起早春微凉的雾，说不出的乖和仙。
“谁在说话？”最后一排靠窗的男生从苍白的手肘里抬起头，一双向来睁不开的桃花眼难得明晰，倦倦朝左前方看去。
声音消失，只一个个倦怠的衰仔背影排排坐，分不清谁是谁。
“啧。”白牧野抓过邻桌，“刚才说话的女生是谁？”
“大哥你还是好好睡觉吧，要是敢在这里惹事，怕是真混不到毕业证了。”
“找死？”
“别动手啊，怎么一点留级生的觉悟也没有？仗着家里当官了不起啊。”嘴硬的邻桌叨逼叨一堆，对上男生带笑的桃花眼，咽下口水，“二排的马尾辫女生，叫叶莺。”
“没听过。”
“要不是您老今天大发慈悲露面，恐怕到毕业都听不到她说话，这女生，像个小哑巴。”
白牧野直起身，撑了个大大的懒腰。
嘴边挂着猫儿似的眯笑。
……
上午的数学连堂课结束，班上的人跟扒了一层皮，一个嚎得比一个哀怨。
好几个学废了的趴在桌上，央求人帮忙带饭。
“真的，我只剩吃饭的力气了，要是跑趟食堂，回来就猝死。”
“滚，老班说了不要带饭到教室吃。”
“老班又不在，你带一次怎么了？同学一场这么绝情？还记得我帮你挨过的粉笔头吗，你个没良心的！”
班里的两个活宝在唱相声。
其他人陆陆续续拉开椅子起来，准备去食堂。叶莺坐着不动，继续解黑板上的函数方程。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她呼口气，小心翼翼拉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个饭盒，里面都是昨天陈家吃剩的菜。
她有校园卡，里面充了一学期的餐费，好几千呢。
陈爸爸很大方的，做事的赵秘书又不会从中捞油水，可是叶莺有自己的想法——学校常常通知缴费，虽然都是零星小钱，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自己带饭，省下校园卡的钱去缴费，就能少向陈家张口。
她虽然有在清理花园，帮忙扫地，但这些劳动都值不了多少钱。
叶莺都很清楚的。
她拿好饭盒，夹本书，带到花园吃。刚坐下打开饭盒，头顶的树荫就变了，变得黑且沉，夹杂着馥郁迷离的桃花香气。
叶莺握着筷子抬头，眯了眯眼，对上男生颠倒众生的脸。
“你叫叶莺吗？”
“对。”她点头，顺势夹了一根青菜放到嘴里，“你是……”
“我们同班，你在倒数第二排，我在最后一排。”白牧野踩过花坛里堆积的树枝和潮湿的泥土，走到她身旁坐下，“你胆子好大，我竟然没吓到你。”
白牧野学过芭蕾，走路轻巧，几乎没声。
后来靠着这个本事和人撂架，争场子，从没输过。他那个神经大条的二百五弟弟天天在家还被他吓得鬼叫，她竟然不怕。
叶莺一口菜一口饭，不带停。
白牧野趁机打量她——要说长得漂亮，五官拆开只能说标致，要说长得不漂亮，那样脸盘和五官凑到一起，就叫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