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容音与弘历开诚布公后,两人之间因永琏产生的误会也解开了,弘历半月进后宫十余次,倒有七八次都是来长春宫。
弘历并不宠幸,有时在容音宫里坐坐便走,有时和容音盖着棉被,纯聊天。
尽管明玉劝她邀宠,早日再生下一位嫡子,容音却全然不放在心上。她觉得现在与弘历的关系就挺好,不像夫妻,反倒更像一对知己。
这夜,清风习习。
容音备了香茶果品等弘历来,可半天也不见人影。后来打听消息才知,皇上翻绿头牌时听闻纯妃又病了,便去了钟粹宫。
容音心头涌现失落,但她旋即就把这情绪压了下去。
明玉还学打听消息的小太监道:“娘娘,您不知道,舒贵人在御花园里唱小曲勾引皇上,结果被皇上罚了。舒贵人唱‘宫墙柳’,皇上说此地无柳,只有满目风竹,又问她是蠢还是瞎,舒贵人无言以对,皇上就罚她在那里唱曲儿到天亮。”
容音被明玉惟妙惟肖的表演逗得开颜一笑,笑后又故作严肃地警告她,“明玉,这些话在本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以后万不可非议后宫嫔妃。”
明玉福身,表示自己谨记。她知道娘娘告诫是为了自己好,这些话学给主子听也就罢了,可若被别的小主听了去,少不得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容音与明玉说了话就准备安寝,还未起身就听得外头李玉一声唱呵,随后便是满宫的奴才下跪迎接圣驾,高呼“恭请皇上圣安。”
容音轻轻一扬眉,似是惊喜,又似是嗔怪。怔了片刻,她才忙出殿把弘历迎了进来。两人相对而坐,瑶儿奉上了茶,明玉侍立在身侧。
弘历端着茶拨弄茶叶,却没心思喝。容音手里拿着柄花鸟图的缂丝扇轻轻摇着,心知他是从纯妃那儿来的,仍温婉问道:“皇上,您这是打哪儿来啊?”
“刚从钟粹宫来。”
弘历也没心思喝茶,索性把茶放了下去。
容音心中一惊,脑中有根弦忽然接上了。纯妃常常身体不适,侍寝时也出现各种意外,皇上去钟粹宫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从前她只以为纯妃恃才傲物,现今细细想来,纯妃这一切都是为了傅恒。
她之后费尽心思邀宠,生下六阿哥后又害死永琮,不只是因为她的私心。还因傅恒倾心于璎珞,她迁怒于自己。
“皇后,你在想什么?”见容音又跑神,弘历轻轻唤了她一声。
容音温婉一笑,把茶盏又递到弘历手里,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这世上有才情的女子,大多有些傲气,纯妃也是如此,皇上偶尔就让着些吧。”
弘历接过茶盏,颇有些无奈,“朕只是觉得,纯妃她时常心扉紧闭,秘密重重,叫朕看不透她。朕去钟粹宫,见她在桌上写了一个和字,问她,也不过是敷衍之词。”
和,春和。
春和,是傅恒的字,是她亲自取的。
容音的心缩成一团,遍体生寒。
弘历抚上容音的手,也不顾不得她显得惊恐的神色,只是关切道:“皇后,你手这样凉,可别是受了风寒,还是召太医来请脉。”
弘历灼热的温度由手上传到了心间,容音的耳朵已经烧红却强作镇定,“皇上不必担忧,臣妾无事,夜寒露重,不必劳烦太医了。”
容音好不容易才把玉手从弘历的手中抽出来,镇定了心神道:“皇上,臣妾思来想去,有句话必须要说。康熙爷在时,宫中的地毯可用三四十年,可如今宫中奢靡成风,尤其是储秀宫里的地毯,一年一换,还要用象牙席,宫外更是高燃红烛,彻夜不休,后宫如此,前朝亦然,长久以来,风气必定败坏。”
“皇后的意思是……”
“臣妾身为皇后,必要以身作则,首先舍弃珠翠,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