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疲乏的将士们不肯再赶路,一行人在路边空旷处扎营休息,袁绍带着沮授等人来到曹操的帐篷内。
“天子因、因我等而亡,保命符变催命符,接下来我该如何是好?”
这个历史上叱吒北方的大诸侯此刻跟个做错事怕被责骂的孩子一样,正满眼无助地向同伴寻求帮助。
“还考虑什么今后?前头尚有樊稠、张济二人,我等能否安然回去尚且不知呢!”
曹操头发胡子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此刻正一边顺毛发一边揉着有点发疼的脑袋。
“来时他二人不都放我等过来,回去又怎会阻拦?且此二人加起来不过万余卒兵,便是想拦也拦不住。”
曹操道,“我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吕布既然已经收买了段煨,他明知我等在外头等着抢夺天子,为何不让天子继续留在华阴?我等远道而来,不可久留,他外面有两千骑兵,城内有一万卒兵,便是我等和二李联手也攻不下华阴城,他又何必急着将天子接出?”
曹操昨日被刘协之死吓懵了,逃跑的路上被风吹了一路,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他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越想觉得越不对劲。
袁绍想起昨日被麹义和华雄追杀到湖县的情景,说道,“他……难不成是想利用天子引我等去抢,好借机诛杀你我二人?”
这个解释似乎也颇为合理,曹操看向沮授和荀攸,“你二人亦觉得如此么?”
荀攸道,“并非没有可能,那封告知天子出逃的匿名信或许便是吕布派人送来,引我等前来一网打尽。”
“若真为了诱杀我二人,为何只安排了两千人马?他从河东郡调兵可比我等方便多了。”曹操疑惑道。
“他真调来众多兵马,主公还敢来华阴么?”荀攸反问道。
曹操一噎,点了点头,“也是!”
沮授却摇头,“不,不对……若吕布真给曹公送过消息,此事便解释不通了。”
“有何不通?”
沮授分析道,“吕布下一步目标乃是冀州,他只需借此机会除了我主,冀州上下自乱,何必又把曹公引来给他自己增加麻烦?依并州目前能力,打下冀州勉强可以,兖州不管是从地理位置还是并州的军事经济实力,想一并拿下是不可能的。此次若非我两家合力,我主几乎难逃飞熊军追杀,分明有九成把握可以成功之事,他没道理自己降至四五成。”
站在并州的角度,确实只要诱杀一个袁绍便可以了,把曹操一起引来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我同吕布有仇怨,许是他太过自信,以为可将我一并除了。”曹操说道。
“天下大事前,曹公同他的那点恩怨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此事便是吕布自己想,他身边谋臣也不会同意,此番若成功诛杀我主,再立即发兵冀州,或许用不了半年便可拿下。”
“那你说他到底是为何?”袁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