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字条一定会帮忙。”
顾玙说得真诚,这理由也无甚纰漏,久触刑狱的许嘉恒一眼便知他没说谎,刺杀刘秉礼的事情确与他无关。可顾玙夸下海口要问出凶徒为何刺杀司理,他怎样做到呢?而且就算他做到了,他便要依照前言放了这兄妹吗?许嘉恒看向唐楷和他旁边的顾瑂,不屑地哼了一声。
路歧重重叹了口气,忍不住咳了几声,嘶哑道:“可惜了……”
“你如何拿到字条,你是又见到了庄姐姐吗?”顾玙问道。
路歧的眼睛一瞬失焦,眉头拧起,触及了痛苦的回忆。
良久,他叹道:“她死了,死在下山的路上,尸体被野兽啃得没了模样,右手上紧紧抓着这个纸条。我以为是关于凶手的信息就收了起来,准备办完正事再好好查查,还没来得及就……咳咳。”路歧又咳了起来,血沫从他嘴角溢出来。
顾玙对庄氏的死大为痛心,见路歧吐血,又担心道:“路大哥,你没事吧。”他看得出来,路歧受了很重的内伤,五脏六腑大多碎裂,已是强弩之末。
路歧猛咳一阵,缓过气来:“顾玙,你说的都是实话?那纸条是你写来帮她的?”
“当然,我留在你家养伤的第一晚就是庄姐姐给我送了麦饼充饥。她待我很好,我当然要尽我所能帮她。可是……”顾玙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我没想到反而害了她,山路那样危险,若我当时不让她走就好了……”
路歧跟着叹了口气:“她为什么要走,我早说过,这世道哪有我们这等人的容身之处。”
“庄姐姐不幸殒命,路大哥,你又为什么要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顾玙痛惜道。
路歧浑浊的眼睛意味深长看向他,缓缓吐出两个字:“使命。”
顾玙浑身一震,只觉汗毛倒竖,缄口不言。
唐楷敏锐捕捉到了顾玙的变化,问道:“谁命你做这件事,顾掌柜你知道是不是?”
顾玙一惊:“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路歧忽然呵呵笑出声来,“你当然知道。”
顾玙震惊地看着他:“路大哥,你……”
“在我家的时候,我难道没给你讲过虎头的案子?”路歧盯着他,“我是报仇来的。”未等顾玙反应,路歧轻蔑地看了唐楷一眼:“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刺杀刘秉礼吗?我说,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他为什么该死。我劝你再叫几个人来,把我要说的记下来,记清楚,趁着我还有气给你画押。”
路歧的意思明明白白:他要招供了。
晓事的吏人不等吩咐立刻拿来备好的纸笔,在一旁候着。
顾玙心中五味杂陈。路歧会招供,他是笃定的,只要路歧得知自己被冤枉这件事一定会将来龙去脉讲清楚,为自己脱罪,他不许任何无辜者受害,他最见不得“冤”字。可当这一刻真的近在眼前时,顾玙的心莫名痛得抽搐起来。他在此刻才想道,画押大概就意味着路歧生命的结束。
路歧撑起一口气,断续讲起了他的事:“去年春末京城出了一桩案子,玉匠田雄在家中被杀。京衙为了尽快结案,不问青红皂白屈打成招,诬陷他的小老婆和一个叫刘虎的砍柴人私通,通奸杀人,判了斩刑。刘虎的父母拿着翻案的证据从京衙告到刑部。可是你们这些狗官置若罔闻,最后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蒙受冤枉、身首异处。虎头的娘亲上吊自尽,他爹流落街头,好端端一家人家破人亡。刘虎的案子上,当时签字判斩的就是刘秉礼,对虎头他爹的伸冤敷衍了事的也是刘秉礼。这笔血账必须算在他头上。所以我潜入他府上杀他为刘虎报仇,一命换两命,便宜了他。可惜啊可惜,我实在后悔,不该想着用缢死的法子折磨他,一刀毙命就痛快了,可惜中途被他家仆人发现,竟留下了他的狗命。”
路歧说完这些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鲜血。
“你与刘虎什么关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