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开慢条斯理笑笑:“让小叔子夸你漂亮,你的要求很特别啊,大嫂。”
他笑时目光依旧冷峻,充满讽刺。
叶言卿与他面对面而坐,桌子中间的汤锅升起袅袅的热烟,空调低声运作,体感极是舒适。
她勉强笑着说:“你不必非要强调这称呼吧?”
“有助于你认清身份。”孟延开语气透着几分疏离和倨傲。
这种时候叶言卿就十分怀念曾经那个万事好商好量的孟延开,即便是在孟家人面前的假意温和气,也抢过现在句句带刺。
“我很清楚我是什么身份,”叶言卿自嘲笑笑,“连妹妹失踪这种事情,都只能求助前男友的孟太太而已。”
孟延开凝着她,没出声。
叶言卿低头装上筷子,声音轻轻的:“可青已经失踪十来天了,我能确定的是她人在叶家手里,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叶家还想利用她逼我离婚,不敢贸然动她,只是今后就说不定了。”
“多简单的事,离婚不就行了。如果不愿意离婚,说明她在你心中比不上孟京生太太这身份重要,那又何必管她死活。”孟延开浑若无事般的样子,显得无情。
叶言卿诧异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她才十六岁,以前我还常常带她跟你吃饭……”
孟延开冷漠打断她:“停,别打同情牌。”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那小孩,样子都已记不太清。
叶言卿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坏,她立刻垂眼,沉默着往锅里下东西,她也没管哪样菜品需要煮多久,一股脑的将荤素下了好几样。
孟延开说:“我不吃。”
她赌气似的说:“我吃。”缓了缓心情,又才说:“既然你不想帮忙,那我们做个交易,只谈利益如何?”
孟延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叶言卿缓缓说:“在孟泽山庄的山道上车子刹车失灵那件事,其实是你自导自演的吧?”
孟延开靠在椅背上,目光深不见底,淡淡勾了下唇:“你这开场白不是很成功,靠自己臆想得出的结果,不适合拿来跟我谈条件。”
叶言卿说:“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当日你一开始要替杜施拒绝到孟家来?那晚可是为二爷接风洗尘,孟家人等尽数出席。”
“自然是担心她在孟家出事。”
“不,”叶言卿自信反驳,“你的确不想她出事,所以只算计了自己,打算自己坐在那辆车上时发生事故。刚好那天是二爷他们回国之日,而孟京生又与你明争暗斗许久,若有人在背后顺水推舟,散播谣言,两方同样都有嫌疑,而你就成了完美受害者。二爷想让孟靖川进总部,需要与人联手,你是最佳人选,为了拉拢你,会给你些好处,摆明态度,洗脱嫌疑。而爷爷又不想你为二爷所用,自然要加码留住你。只是你没想到,那晚杜施来了,还误乘了那辆被动过手脚的车,这误打误撞的,却也间接使你的计划更加完美顺利。”
孟延开听完,懒散鼓了两下掌:“分析得很有意思,不过我可没那本事拿命出来玩儿。”
叶言卿挑挑眉:“不会没命,顶多受点伤,你看杜施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不也好好的吗?以我对你的了解,要是当时在车里的是你,发现伤势不够重,可能还会自残,伪造伤势。”
孟延开别开脸,一副没心情听你放屁的样子。
“如你所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叶言卿扶着椅子把手,稍稍前倾了身子,微微笑着一字一顿复述他的原话:“彼此是什么货色,比谁都清楚。”
孟延开蹙了蹙眉:“你看过医生吗?”
叶言卿不明所以,但觉得不是好话,还没细品,他很快补上:“过度臆想是病,得治。”
叶言卿被他气到了,瞪他半天,故意激他:“杜施知道你这么可怕吗?若是知道了,还会安心跟你在一起吗?夜里躺你身边不会做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