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宗闻之却是皱眉,心说王清源身世如此清白,也不是前朝旧臣,他有什么理由刺驾造反呢?
一旁的车在行还未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急忙问道,“大人,您怎么会怀疑王大人呢?若不是他,咱们怕是连江南运河漕粮被劫案都无法告破,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汤宗道,“的确是有些意想不到,不过若是以王清源为幕后真凶分析,我心中的许多疑问却都解释的通。”
他没有多言,其中的道理只有他自己清楚。
首先,在杭州府时,所有关于运河漕粮被劫案和刺驾案的线索都是来自王清源的交代,而四个金银匠和运送四面佛贡品的福船虽然都经过了周洪宗的手,但却都是他找来的。
再次,凌晏如曾说过,江南运河上发生漕粮被劫之后,耿璇最先找的是他,根本没有找王清源商量对策,王清源是自己找来的,他为什么要主动去找?应该就是怕后面的事情他参与不上,无法嫁祸周洪宗和耿璇。
最后,张环身为周府管家,却压根不知道地道之事,这本身就很奇怪,除非周洪宗在搬进周府之前,这个地道就已经存在了,而杭州馆驿可一直是王清源这个杭州知府管辖的。
种种难题,只要假设王清源就是那个幕后真凶,都可以说的通,江南运河漕粮被劫案和奉天殿刺驾案很可能就是他一手炮制的,若是成了就起兵造反,若是没成就嫁祸给周洪宗和耿璇,所以在所有线索暴露前,他们两人必须死,不能有开口自辩的机会!
一切都说的通,现在缺少的只有证据佐证!
汤宗想了想,尝试问石贯道,“石大人,这个王清源懂不懂医术?”
“这......”石贯闻言尴尬,“汤大人,这下官就真不知道了,不过下官也曾见过他,一副农人模样,可不太像是医者。”
“嗯。”汤宗点头,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对,“你说什么?农人模样?”
“是呀。”石贯奇怪,“王清源是佃户出身,家里贫苦,模样甚是粗糙,汤大人自杭州府回来,难道没见过?”
汤宗当然见过,可哪里是他说的这番样子,王清源明明长得相当文雅,颇具读书人白面书生的称呼,怎么会是粗糙模样?
“石大人,麻烦你找一位画师。”汤宗立刻道。
石贯称是,片刻找来一位画师,正要让他将王清源的模样画下来,却被汤宗拦住,“不,让他按我说的画。”
片刻,画师按照汤宗的描述,画下来王清源的模样。
汤宗拿起画像问石贯道,“石大人,这可是王清源?”
石贯皱眉,摇摇头道,“应该不是,虽说上次见他已是数年之前,但容貌不至于变化如此之大。”
“好,多谢石大人,告辞。”汤宗拿起画像带上车在行转身就走。
石贯一呆,心说这还真是风风火火,急忙追上去送行。
出了吏部,汤宗上轿,车在行问道,“大人,咱们现在去哪里?!”
“去太医院!”汤宗道。
太医院可是射炮虫毒丢失的地方。
汤宗方才还是怀疑,现在却已经是肯定了,王清源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照如此说来,这王清源身边必定是还有一群忤逆之人追随,不然何以能杀了那么多漕军,做下如此周密部署,他同时也是派陆大有夜袭战船、栽赃耿璇的人。
现在看来,汤宗将调查漕粮来源和漕船上有什么其他货物的调查之事交给王清源是所托非人了,他一定早就知道答案,也知道汤宗怀疑刺驾案不是周洪宗和耿璇所为,难怪迟迟查访不到。
其实原本汤宗早该想到王清源,可也许是因为他当日去杭州府,首先遇到的便是王清源审案,其后就是周洪宗对江南运河一事的处处隐瞒,两相对比,导致他对王清源印象极好,再加之王清源坦白的事实,汤宗压根没有将怀疑对象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