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二天,八月二十六。
文武百官甚至朱棣本人都在等待的这一天终于是到了!
汤宗今日必须给皇上一个他这个主审认定的刺驾案结论,不然就是革职降罪的下场。
倘若他能够帮周洪宗和耿璇翻案,纵然无法认定汉王遇刺不是太子指使,却至少能将刺驾案指向脱离太子,也能将一众建文旧臣解脱出来。
而若是无法翻案,一干武臣施压,太子东宫地位真的就很危险了,而他自己也再也无法出力了。
汤宗起床,如这两日一样,洗漱完毕,在里堂与夫人陈氏、儿子玄武一同吃过早饭。
纵然是最后一日,继续查案的事情他依然没有告诉两人,免得他们担心。
车在行在书房之外等待,见汤宗走过来,急忙上前道,“大人......”
汤宗问道,“在行,有事?”
“大人,今天已经是八月二十六了。”车在行脸上写满担忧,“大人,您可有办法向皇上回话?”
“我这不正要想吗?”汤宗勉强笑了笑,迈步就要进书房。
车在行拦住,急急道,“大人,奉天殿刺驾案就是周洪宗和耿璇所为,您在皇上面前将这个结论认了,我保证你会没事的。”
“你保证?”汤宗惊讶地看着他,随即笑道,“你如何保证?”
“我......”车在行被问的哑口无言,“大人,皇上要的只是一个结论呀。”
汤宗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行哇,你担心我被革职降罪我知道,你且去忙,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直接进了书房。
车在行傻眼,愣愣在方外站了良久,才默默离开。
书房里,汤宗继续思考,可惜依旧毫无头绪。
现在若说他不着急,那肯定是假的。
“咚、咚、咚!”
午时,院外忽然传来声响,汤宗推门走出,见是玄武正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上捣药。
见汤宗出来,玄武停下,“爹,是不是打扰到了您?”
“不是。”汤宗强颜笑笑,“玄武,捣药这些事情让府内下人去做就行了,何必要你亲自做?”
“爹,师傅曾说过,药乃精细之物,是整是分,是粗是细,是块是粉都是颇为讲究,这捣药看似简单,但要做好,不但要通药理,还要凭多年手上功夫,若是错了都会影响药效,是府内下人是做不来的。”玄武道。
汤宗笑着坐下,“看来这捣药也不是想的那般容易的。”
“当年我随师父学医,开始那几年就是也帮不上忙,就是天天捣药,我一边捣药他就在一旁给我讲药理......爹,我好想师傅......”玄武说着说着,红了眼睛。
汤宗脸色落寞,“玄武,爹也很想念你师傅......”
玄武见自己一句话让汤宗也跟着伤心,擦了擦眼角泪水,强自笑了笑,“爹,原本这些事我最放心的就是月娥,只是自她昨日回来,就一直情绪不佳,好似遇到了特别伤心之事,就只能我做了。”
“她还在伤心?”汤宗奇怪。
“是呀。”玄武道,抬头看着汤宗,“爹,今日你若在皇上那里过不去,儿子就陪着你进诏狱。”
汤宗闻言一滞,“玄武,你......你都知道了?”
玄武点头,“爹自杭州府回来,却依然每日忙碌,我就已然猜到了,月娥自镇江府回来,就一直说对不起您,我追问之下,才知道奉天殿刺驾的案子并没有告破,而今日已经是皇上给定的最后一日。”
汤宗闻言脸上的诧异消失,变得惊慌起来,一把抓过玄武的手,“玄武,假如爹今日过不了这道坎,皇上圣明,也不会牵连到你和你娘,你的孝心爹知道,但爹不要你跟着进大牢,你陪着你娘去老家平阳,安安稳稳过日子。”
玄武却是强装笑道,“娘我自会送他去平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