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城之战后,孙策便听说高宠凭着这霹雳车,愣是将刘勋的上万大军阻挡在上缭城下,既然这霹雳车的名头如此响亮,孙策也不禁动了好奇之心。
再说了,若是这霹雳车真的是神兵利器,孙策也可以着江东的工匠照着样子造出来,到时不也可以照样风光。
而现在,孙策却想不到看到的是一具具被点燃的战车,高宠军的三百守卫兵卒拼死抗争无果后,竟然选择了与车同亡。
火越烧越大,在山风的吹拂下,送到面前有一点尸臭的灼热感觉。
“祖将军,还要快差你的人扑火!”周瑜一掩鼻,道。
祖郎瞧着周瑜眼中不屑的神色,心底忽然有一丝懊悔,周瑜先前对自已可不是这个态度,如果自已还在太史慈的麾下,断不至于象现在这般被人瞧不起。
当然,这一念转瞬即过,祖郎知道既然做了反叛的事,就不得不做下去,这年头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是!”祖郎躬身应道。
孙策与诸将回到石印山上议事厅,这里原先是太史慈的中军帐,现在改成了孙策与周瑜等人议事的地方。
孙策坐定,打量了一下两厢众将,大声道:“黄盖、凌操、董袭,汝三人各率本部出关隘,向番阳一带进军,徐琨,你领一军镇守关隘,切不可让高宠再夺了去。”
“遵令!”黄盖诸将大声应道。
“公谨,你随我大军明日出发,兵发豫章!”孙策重又恢复了自信。
周瑜点了点头,虑道:“伯符,那祖郎留在山上,终究碍事,莫如让他率部随黄将军出战,如此也不怕他再有什么想法!”
孙策赞许道:“公谨虑得是!祖郎心志不坚,品性恶劣,让他去当头阵正可一举两得,一可解除后患,二可借刀杀人,剪其羽翼。”
“大哥,那我怎么办?”说话的是孙翎,虽然还只有十五岁,但孙翎却生得虎背熊腰,骁悍果烈,深得长兄孙策的喜爱,这是孙翎第一次随军出征。
孙策露出一丝微笑,道:“嗯,叔弼就随我一道出征吧,相信对付太史慈有你二哥就可以了!”
孙翎喜道:“二哥也来了吗?”
孙策笑道:“与高宠军一战,你二哥怎会错过雪耻的机会。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等到太史慈了吧。”
泾水,蜿蜒曲折的从崇山峻岭中奔腾而出,两岸千嶂壁立,翠岫凌空,奇秀多姿,这一幅极美的自然画卷却因为两支队伍的撕杀而变得支离破碎。
残破的高宠军旌旗斜倒在溪流边,殷红的鲜血已染红了半条江水,使得原本清澈的泾水出现了一红一青两种不同的颜色。
面对陈武、程普、吕范三军的夹击,太史慈率领一千三百名将士拼死突围,但在孙策军有准备的密集箭雨下,伤亡巨大。
太史慈持戟数度冲杀,身中六箭,战马换过二匹,发髻散乱,头盔也被陈武一刀削落,差一点就削到太史慈的额头,当然陈武也没讨到什么好去,右胸处被太史慈横起一戟拍在心口,顿时气血翻涌,倒提大刀败下阵去。
正是由于太史慈的不懈努力,孙策合三军之力也未能擒下太史慈来。青弋江畔,太史慈勒马悲叹,回顾身后,追随的将士只不到二百人,在惨烈异常的战斗中,一千三百名士卒大部折在役中。
“将军,士卒们都已经人困马乏,是否在此江边稍作停留,也好歇一口气再走!”黄楚浑身浴血,血染征袍。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好罢。”
虽然知道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但瞧着已经东倒西歪的疲惫士卒,太史慈鼓不起勇气再说一个“不”字,这些将士一路随自已逃亡至此,他们没有半句的怨言,与那些埋尸荒野的死去的同伴相比,他们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