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嫣被气得双眼通红。
她不敢再说话,可望着贺兰雍仁的眼神却没有半分示弱。
“带六公主出去打,把殿门关上!”
白兰牵过贺兰棠的手,拉着她往门外走。
萧嫣大步上前拦住去路,仰头瞪向贺兰雍仁。
“就在这打!让他这个做爹的好好看看!看清楚了!看明白了!我看看他到底忍不忍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受这么大的罪!”
贺兰雍仁彻底被萧嫣激怒。
“打!”
白兰叹了口气,对着等着动手的太监使了一个眼神。
那太监手沾了点水,“殿下,双手伸直。”
贺兰棠照做。
太监将水洒在了贺兰棠的手掌上,随后高高抬起竹板,重重落下。
“啪——”地一声,竹板声音清脆地打在了贺兰棠的手心上。
贺兰棠痛的瞬间头皮出了一层汗,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再一次将通红的手伸出来。
那太监丝毫不留情地,一板子一板子打在贺兰棠的手心。
五板子下去,眼见着贺兰棠伸着双手的双手肿了起来。
她脸色煞白,满脸是汗,身子晃来晃去,似是要倒下去一般。
宁淮宴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似是这一板子一板子,都变成了一块块砖,垒在自己的心上。
宁裳初嚎哭着跪在地上,对着贺兰雍仁伸出双手。
“陛下!是我是我打的!不是棠棠!你打我吧!几十板子都行!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胡闹了!陛下你放过棠棠吧!都是我的错!”
“你自有你爹娘教育,日后闯出大祸来,也自有你爹娘担着。”
宁淮宴也在一旁跪了下来。
“陛下,今日事皆由初儿起,小臣愿为殿下受剩下的板子。”
贺兰忞实在看不下去。
“父皇!六妹妹才四岁!我来替她挨打!左右我也习惯了!”
“你给朕闭嘴!今日你看着你几个妹妹打成一团,却不出言相劝,朕看你也真该打!若再说一句,你便与她一起受罚!”
他看向殿中受罚的女儿,额头上的汗留下来盖住了眼睛,嘴唇白的都没了血色。
心中何尝不心疼?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聪明地自以为他看不出来她要替罪的小手段。
日后长成,权利傍身,又恃宠而骄。
以为自己出面顶罪,他便会轻易饶恕。
难不成与她关系要好之人犯错,都能因她而逃脱?
今日便是让她长记性。
贺兰棠的眼睛被汗盖住,手已经被打麻了,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好似从手腕到手掌的部分,都被截下去了一样。
模糊视线中,隐隐约约看到手心里泛红,但也看不清究竟是出了多少的血。
只听着耳边宁裳初的哭声越来越遥远,远到像是从山那边传来的,还像是有回音一样。
忽然之间,就见到母亲冲上来,用手帕给自己擦汗。
但却像是听不见声音了一样,只能看到她的表情着急,嘴巴一动一动的。萧嫣察觉出了贺兰棠的不对劲,用手用力地拍着她的脸蛋,看着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说话啊!怎么了!说话啊!眼睛动一动!你看看妈妈!”
任由萧嫣怎么喊,贺兰棠都始终是那一副表情。贺兰雍仁见状,心中懊悔,大步冲上来将贺兰棠抱在怀里。
“快去传御医!快些!”
萧嫣与贺兰忞急匆匆地跟了进去。
宁裳初眼睛哭肿地只剩下一条缝隙,“棠棠,棠棠!”
她朝着贺兰棠被抱走的方向追了上去,被身后的宁淮宴一把给拉了回来。
“哥,哥哥——”
宁淮宴将她扯出大殿,拉到了远处一些没什么人的地方。
“你拉我出来做什么啊!我要去看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