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棠同贺兰忞兄妹忽然的到访,仿佛给宁夫人增添了不小的麻烦。
坐在屋里有一会儿了,宁夫人一趟一趟地端茶送水,没有一会儿闲下来。
贺兰忞也像贺兰棠一般觉得奇怪,忍不住发问。
“照理来说,宁大人是知安部的尚书,俸禄也高。知安部本与外域使臣来往甚多,各样稀世珍宝,应该是数不胜数的。你们一家如何要住在这样小的破院子里,家中更是一个婢女都没有,宁夫人事事亲力亲为,这是什么道理?”
宁淮宴放下手里的茶杯,望着贺兰忞的眼神里带着极其明显的寒意。
“我爹是清官,不该他拿的,我爹一根手指都不会碰。”
贺兰忞毫不在意道:“那你爹是傻子。”
宁淮宴扭头看向贺兰忞,平时没有用力撑着的眼睛也瞪得老大,看上去极为愤怒。
贺兰忞被第一次发火的宁淮宴吓到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宁大人清廉。我知晓宁大人下面,别说侍郎了,就说那几个郎中。入知安部时,一个个瘦的弱不禁风。如今才几年过去,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家中妾室就娶了多少房?那宅子更是一个比一个大,虽说别处地价不比丰州,但那也不是寻常官员能过上的日子。就宁大人,傻兮兮的清廉,到头来这些还不都成了他的管教无方。”
宁淮宴寒着一张脸。
“他们如何吃得满腹流油,娶了多少妾室,宅子又是如何大的,这官又是怎么做的。殿下能看见,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我爹自然知晓,陛下又如何看不见?他们做的,自然有以后得担着的。我爹只需做好自己应当做的。其他的事儿,自有陛下定夺。”
俩人话不投机,也就没再说了,空气也跟着凝固了。
宁裳初跑去黏着宁夫人,只剩贺兰棠在这里。
四岁的宝宝而已,也不好掺和。
她四处张望,看到身后架子上摆着一只红嘴翠绿身子的陶瓷鸟。
小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些东西吧?
“淮宴哥哥,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宁淮宴闻声望去,见贺兰棠正歪着脑袋专注地用眼睛研究着面前的鸟。
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娘最重视的东西,若是被弄坏了,定是会疯掉的。】
“殿下……这个……”
宁淮宴有些紧张局促,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放下打算。
贺兰棠听到他的心声,索性准备放下握住瓷鸟的手。
“别动!”
从门外跑进来的宁裳初以为贺兰棠要用手碰瓷鸟,站在门口立刻大叫起来。
吓得贺兰棠一哆嗦。
宁淮宴倒是默默松了口气。
宁裳初冲过来,将贺兰棠扯到一旁。
“这是我爹和我娘的定情信物,若是碰坏了,我娘会哭死的。”
“那我不碰了,这是什么鸟呀?好看。”
“相思鸟。”宁淮宴解释道:“相思鸟,雌雄鸟一生几乎是形影不离,世人赞其对爱矢志不渝。我爹借此来表达对我娘的爱慕,我娘一直很宝贝。放在这里,每日擦一擦,都是轻拿轻放的。”
宁裳初:“若是有一日,有人拿着相思鸟送我,我定会嫁给他的。”
贺兰棠讶异地看向她。
这家伙原来平时的脑袋里不只有吃的啊!
贺兰忞一旁鄙夷地上下打量宁裳初。
“谁会娶你,又粗鲁,又胖,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女孩子都是娇柔瘦弱的,只怕你以后会嫁不出去了。”
宁裳初一下子被激怒,抽出腰间的鞭子就朝贺兰忞的方向挥舞去。
“我抽死你!”
“啊!你敢打我!你是不要命了吧!”
贺兰忞一边尖叫,一边逃跑,“宁淮宴!宁淮宴!你赶紧让她住手啊!”
宁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