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诚然是高的，她这一低头，视线便落在了他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上。
离得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或深或浅的味道，早上那会在机车上的那种感觉又来了，她好像真的在哪里闻到过。
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程希予就不是个嘴巴能闲的住的人，她问道：“顾同学，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顾离的手一顿，没接话。
她解释道：“我指的不是在学校啊，我总感觉我以前在哪里闻过一种味道，跟你身上的很像，但我想不起来。”
前世，程家是香水世家，她自小在那种环境下成长，对香味有着最敏锐的洞察。
顾离身上的味道很特别，不太像是香水味，但很好闻，她要是闻过，再或者见到过顾离这张超级有辨识度的脸，不应该不记得。
这么一想，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两天，哪里来的从前？
应该是原主天天坐在顾离身边，或多或少闻到过，身体记忆使然让她记住的吧。
她察觉到顾离的动作停了下来，又自顾的问道：“解完了吗？”
边说边动手往头上探，这一探，就碰到了顾离的手，她立刻条件反射性的放下手。
顾离像是被她的触碰烫到似的，竟也飞快的松开她的头发。
程希予：“……”
合着她的手真的烫人？
她抬头望他：“好了没？”
顾离又把她的头压了下去，隐隐有些不耐烦：“没有，你别动。”
“哦。”
程希予便不再说话了。
顾离的手轻轻的抓着女孩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将发丝从苍耳细缝里缕出来。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像是怕扯到女孩的头发。他做这些的时候很温柔，就连那双幽深冷遂的眸子都柔和了下来。
或许是苍耳在她的头上的时间过长，她又跑了一路，风吹乱了头发让苍耳缠得更紧，以至于解了很久才解了几颗下来。
程希予说：“顾同学，以后你还是别往女生头上扔苍耳了，怪麻烦的。”
顾离难得没反驳她：“知道了。”
确实麻烦。
得到了回应，程希予又开始话唠起来：“顾同学，你多高啊？”
顾离不应。
程希予自问自答：“我猜应该有185吧？是吗？”
顾离懒得理她。
程希予又问：“顾同学，你多大啦？”
“应该和我差不多吧？”程希予又说，“有16岁了吗？”
顾离抓苍耳的手猛地一颤，又扯到了她的头发，程希予“嘶”了声：“轻点轻点。”
顾离的视线落在她头顶最后一颗苍耳上，目光怔怔的，良久，他才开口问道：“你…你说你多少岁了？”
“十……”六字差点脱口而出，程希予连忙住了嘴，原装货比她大一岁，她差点搞忘记了，“瞧我这记性，老是觉得自己还是个十六岁美少女。”
她有些淡淡的忧伤：“唉，岁月催人老，我都十七了。唔，年尾就十八了，咦，好老呀……”
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顾离：谢谢，又被内涵到。
顾离从她头上取下最后一颗苍耳，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