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程希予突然发现，原来，季晨安这三个字竟是顾离的逆鳞。
她的气势又弱了下来，连着说话的语气都好像在撒娇：“好嘛，不说就是了。你快帮我解下来，感觉越纠越紧了，头皮好痛。”
顾离低头乜了她一眼，头上的苍耳似乎真的扯到了她的头皮，她的神色看起来都没那么的自然了。
他“啧”了声：“麻烦。”
程予希不满的嘟囔了句：“那还不是因为你。”
“程希予。”顾离突然喊了她一声。
“干嘛？”
“过来点。”
不知怎的，程希予突然觉得顾离这句话温柔得过分，声音清冽而柔和，她像是被下了蛊似的缓缓向他走了几步。
鹿一般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长而卷翘的睫毛随着他眼睛的眨动上下翩跹，似是黑凤蝶飞舞颤动的翅膀，好看极了。
离得近，程希予愈发觉得眼前的人精致的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微微上扬的剑眉隐于细碎的刘海下，他的眸子偏长，眼角微微上扬，阳光下，瞳仁清澈透明，似是透着光。俊挺的鼻锋配上饱满鼻尖，刚硬却不失柔和，薄唇的颜色有些淡，冷白色的皮肤白到发光。
有风从竹林间吹来，卷起少年的衣摆。
若说青春里最难忘怀的，也不过是那天阳光九十度角，清风徐徐来，你一袭白色衬衫，惊艳了我整个花季。
顾离曲着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低头。”
“啊？”程希予吓了一跳，猛地回神，但心脏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如脱缰的野马奔踏不停。
程希予的脸有些红，咳，本想看看帅哥过过眼瘾犯犯花痴的，结果被帅哥当场抓包了，怪尴尬的。
但程同学自从开启舔狗模式后就不知道尴尬为何物了。
她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夸人不带重复的：“顾同学，我发现你好帅啊，就你这颜值，帅哥站你眼前都要妄自菲薄，美女心甘情愿的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啊呸！”说快了，一时管不住嘴，程希予连忙悬崖勒马，“是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小孩见了你就亲近热情，老人见了你要感怀青春年少，患者见了你马上身心健康，甚至伤残人都是因你而断臂再造、瞎眼重明的！总而言之，顾同学，你帅呆了！”
顾离额头上的青筋跳的飞快，实在听不进她的胡言乱语，大手往她头上一压，将她的头压了下去，连同遮住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闭嘴。”
“哦。”听到系统的播报声，程希予愉快的消停了下来。
她微微低着头，感觉到顾离双手正轻轻的帮她解着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头发，渗进头皮里，侵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受成长环境的影响，她极少和别人亲近，印象中，只有她还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妈妈给她梳过几次头发。
就连刚刚，季晨安也只是刚刚摸到她的头发，就因顾离的到来被打断了。因此，那会她也没什么感觉。
现在，顾离抓着她的头发轻轻的帮她将头上的苍耳取下来，她依旧说不上来那是种怎么样的感受，只是本能的觉得，麻麻的，痒痒的，酥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