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第一张方子上写的人参、阿胶,这样的补药,小的万不可能开给赵小娘服用。”陆大夫将事情一一道来,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敢放过。
仁国公手里一手拿着方子,一手拿着诊案细细比较了署名日期,确实是同一日所记。
“国公大人,小的行医都备两张方子,一张留给病患,一张自作存档,为的就是避免混淆,再者如果是常去往的贵胄府邸,这样做,更是能将往常的病史也做考量,因此,这两张方子,是我自存的。”
说着,陆大夫指了指自己存档的那张,又指了指苏雪晴从国公府司库里找来的那张。
“国公大人,这张方子,我断没有开具过两味补药啊。”
站在一旁的刘依凝赶忙接了司库里找来的方子,让苏清杨仔细一一对过药方。
果然,这府上司库留存的方子里凭空在末尾加了两种名贵补品。
“这两味补药性温,即便是加在这保胎药中,也不会有异常反应,普通的平头百姓家的妇人吃了,定是能保胎养胎,有助胎儿。只是,赵小娘的情况不同,这样的补药加进去,时间久了,胎儿越养越大,难免是要难产的。而九月探访之后,又换了一次方子,这方子又多了一味凉性强的药,要是妇人体质虚寒,吃了这样的保胎方子,是有早产可能的。”
陆大夫,此言一出,苏雯立刻就哭了起来。
“可怜我的娘亲,正是因为胎大早产,加之拖沓过久,才一命呜呼命丧黄泉!”说完,便掩着脸面擦起脸上的泪水来。
这一句哭喊,正击中了苏清杨的内心,他的娘子,他的孩子,莫非真是因为这被人篡改过的方子而丧了命?!
他不由得恨了起来,一瞬间便也两眼通红,恶狠狠看了一眼秦小娘。
在一旁的刘依凝也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这秦小娘真是好谋算。掐好了各个事情的时间点,拿住了她每年九月要回娘家省亲为她母亲祝寿,便设计了诸多假象。
先是苛扣她们西侧房的用资,让旁的人以为,赵小娘是因为照顾不周早产。
到了临产,又让人拖住稳婆,便不能及时探查出难产的真实原因,也将早产的因由糊弄了过去。
总的情势下来,旁的人都以为,这赵小娘不过是因为拖沓了生产的时辰,体质虚弱自己难产而亡。
即便是真有什么过错到了她秦小娘的头上,也不过是失职的责罚,并不会让人联想到她是主使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老爷,这...这方子怎么就见得是我改了?这库房收录的时候,我也插不得手...”说着,秦小娘惊慌着,整个人都依了上来,挽住苏清杨的胳膊。
仁国公狠狠推开了她,秦小娘倒在一旁地上,“此事你还有这诸多辩解?!府上除了你,还有何人懂医理?还有何人有这样大的胆子入得了司库房?!”
苏晚晴见情势不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亲大人,此事没有查实啊,也没有人何况您所说的这些都是臆测啊,何以就能确定是我娘亲所为呢!父亲大人您息怒,不要光凭着我娘亲会医术这一点,就冤枉了我娘亲啊。”
见着眼前平日里娇滴滴的小姑娘,此刻也不顾仪态形象地跪在自己面前,哭的像个泪人儿,国公爷的心肠也软了一些,他叹了一口气,嘴上念叨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一时间却也为难起来。
“清杨啊...此事,诸多疑点,眼看着晚晴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不能因着此事受了委屈没了娘亲啊...这事,我看...”端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见着情势不好,硬着头皮发话了。
眼下,种种证据都指向秦小娘,但还是少了些关键性的证据——无法证明确为秦小娘所为,她心想着不如借着苏清杨这点点不忍,便将事情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