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费靓靓从小院里出来。
外头停着慕燚的马车。
听到声音,他掀开帘子看。檐下的灯很暗,费靓靓的表情看着模糊,不过可以看她的纤细窈窕的身形,还有不紧不慢的走路姿势。
她和盛京城城的贵族小姐们不同,步子迈得大,一步接着一步很有节奏,有一种自然得当的爽利感。
慕燚看得眉眼生花,直到她走到面前,他唇角的微笑依然故我。
“搞定了吗?”
搞定这个词是从费靓靓那儿学来的,听着就觉得生动,这会主动问一问。
费靓靓上辈子听习惯了,半点不觉得突兀。
“上车再说。”
“嗯。”
话是这么讲,等她上到车内,迎接她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不动。
“启程吧。”声音从容淡定。
马车缓缓动起来。
车厢内,两人已经吻得难舍难分。
这些日子下来,慕燚的技巧已经非常高超,唇齿间的感受也是愈发的强烈。一个吻下来,总能把费靓靓的情绪调得高高的,迷离中,她在心底感慨,爱情真的是人生最美好的一种感情。
比较来讲,慕燚就比较辛苦。男人嘛,吻到情绪上来,但是要止住身体的冲动……
“三日后咱们就去陈留县。”
他轻喘着说。
费靓靓皱起眉,“后日不行,我还没搞定崔驸马。”
慕燚疑惑,“嗯?”
费靓靓把小院里的情况,好好地讲了讲。最后她好笑地说,“崔驸马有清流名士的派头,感觉他能撑个几日。”
慕燚轻轻地笑一声,淡定地说,“他就是老了一张嘴,你放宽心,明日他一定会去画的。”
费靓靓脑子转得快,抬起头,“你不会去加码吧。”
慕燚含糊地“嗯”一声,“画个外墙而已,他不会跟你犟到底。”
费靓靓也这么觉得。
低低地笑一声,“这件事情干得太缺德,等他画完了,我和他好好聊聊。”
“聊啥?”
“开导他,人生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慕燚听得眉头一紧,“为甚不能单恋一枝花?”
费靓靓半眯了眼睛,身体往他怀里缩一缩,“人生苦短,实在没办法的事情,就算了,没必要折腾自己。”
慕燚目光微微一闪,都说美男的魅力在于眼神,此刻他眼底的内容很丰富,深邃中带了好些意味深长。幽幽地盯住费靓靓,喉咙微微有些哑,“你真是这么想?”
费靓靓感觉不大妙,但这话确实是她想说的,“男人女人都要对自己好,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过。实在不行,也别勉强。”
慕燚慢吞吞地勾起她的下巴,呼吸轻缓,“若我就要勉强呢?”
费靓靓看着他的眼睛,轻笑着答,“咱俩又不勉强,现时不是……挺好的。”
慕燚盯住她,心底有些莫名的虚浮。她近在眼前,但总有转瞬间从身边消失的感觉。
“你只能恋我这枝花。”他说。
费靓靓无语,手指点点他的额头,“男人大丈夫,花什么花啊。不过你的意思我领悟了,你若一直单恋我这枝花,那我会好好地回馈你,一直单恋你这根帅气的狗尾巴草。”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